入自己的懷中。
這一晚,天雨留客,連綿的細雨一直下了整整一夜,直至天明亦不曾止歇。
翌日傍晚,武當山下衝來一匹快馬,兩名負責守山的武當弟子那快馬向他們直奔而來,風馳電掣的速度絲毫不減,便是一驚。這些年來武當派威勢日盛,已極少有人膽敢在武當山下這般縱馬奔馳。兩人正欲上前阻攔,卻見馬上之人忽然輕喝一聲,用力一扯韁繩,那奔馳的快馬竟自他二人的頭頂飛跨了過去。兩人不及惱怒,空中已飄來一句:「思辨、敬白,我有要事在身,回頭再向你們賠禮!」
兩名武當三代弟子陳思辨、季敬白即刻認出了來人的聲音,只又驚又喜地同聲喊道:「宋師兄,是宋師兄回來了!」他們趕忙追上幾步,卻見宋青書已然一摁馬背,飛身躍上武當山,運起梯雲縱輕功,一路直向山頂奔去。
此刻戌時已過,武當弟子們已結束一天的功課,各自回房歇息。宋青書奔至滴水檐下,只見著道童靈犀正在收拾香案打掃香爐。靈犀見宋青書居然在這個時候衝上山來也是一驚,放下手上的事務走上前來施了一禮。他見宋青書面色蒼白又風塵僕僕,更是一驚,不由問道:「宋師兄,怎麼回來地這麼急?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?」
宋青書卻根本無暇答他,只一手扶著門框深深地喘過兩口氣,問道:「太師父呢?」
靈犀只當事情緊急,慌忙答道:「祖師爺爺三日前已閉關。」
宋青書心下一沉,暗暗叫苦,又問:「三叔、四叔和六叔呢?」
宋青書問出這一句,靈犀這才詫異地望了他一眼,心中莫名浮起一個不太好的念頭。他還記得宋青書小時候但凡犯錯,總是這樣火燒火燎地搬救兵。祖師爺爺向來溺愛他,三師叔、四師叔和六師叔又與他親厚,總有幾分維護。卻是大師伯、二師叔和七師叔一向對他嚴苛,是以他若惹禍從來不問這三人的下落。「四師叔仍在閉關,六師叔與師嬸帶著融陽下山了,要去請三師叔嗎?」
以靈犀對宋青書的了解,若是以往宋青書必然即刻要去找三師叔救命。可這一回,他卻只低頭望著地面好似舉棋不定,隔了半晌才又問道:「今日是哪位長輩當值?」
宋青書話音未落,宋遠橋已然自後殿走了出來,驚喜地道:「青書,你回來了!」
宋青書的神情略微一凝,可一轉身,他的面色卻已如常一般。只見他趕上幾步,單膝跪倒在地,向宋遠橋行禮道:「見過爹爹!」
「快起來!」不等宋青書的膝頭點地,宋遠橋已然將愛子扶了起來,左右看了一回方才嘆道,「還是瘦了不少!你七叔呢,怎的不曾與你一同回來?」
宋青書聞言目光頓時微微一顫,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:「七叔他……七叔有事在身,已經先回丐幫了。」頓了頓,又道。「爹爹,孩兒有話要說。」
宋遠橋見宋青書神情凝重,以為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不可傳於六耳之外,當下握著宋青書的手道:「走,跟我回房!」說著,便帶著他向自己的齋堂行去。
宋遠橋父子走後,靈犀卻仍在原地站了一會,回想起宋青書的神情,心頭陣陣生疑,便轉身去尋明湛。
宋遠橋剛帶著愛子返回齋堂,尚不及問話,卻見宋青書已然掀袍跪在他的身前,低聲道:「爹爹,孩兒為情所困鑄下大錯,請爹爹責罰!」
宋遠橋見宋青書神色鄭重,不由微微一愣。他凝神望著宋青書許久,宋青書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抬頭與他對視,只低頭看著地面,墨如鴉翼的羽睫一陣陣地發顫,顯然心中惶怕正強自忍耐。宋遠橋是宋青書親父,對他了解甚深,當下便知他所言非虛。他心底重重一沉,即刻厲聲質問: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你如何為情所困?又如何鑄下大錯?」
宋青書見宋遠橋神色凝重,額上已沁出細密的冷汗。「爹爹,孩兒……孩兒……」他深知宋遠橋一生循規蹈矩,他的過錯宋遠橋決然不能寬恕,囁嚅半天竟吐不出一句囫圇話來。
「說!」宋遠橋用力一拍几案,高聲大喝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宋青書渾身戰慄,心口撲撲亂跳,竟是如何也發不出聲來。偷眼瞥見窗外月影東移,他心知七叔隨時都能回來,屆時會發生什麼當真不敢去想,只得把心一橫,飛快地道
第168章 請罪(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