孛羅特穆爾出身高貴,如何受得這般羞辱,頃刻咆哮一聲,掙扎著往前撲來,要與宋青書同歸於盡。然而他雙肩為紅巾軍所制,方才挪出兩步,膝彎又中了莫聲谷彈出的兩顆小石子,狠狠地跪跌在地。他卻仍不死心,只梗著脖子用力瞪著宋青書,頸項間的青筋根根爆起,低吼著:「宋青書!宋青書!」似乎是要生吞他才甘心。
宋青書卻毫不畏懼,只一聲令下:「拖出去,砍了!」
宋青書統領紅巾軍連勝兩場大仗,紅巾軍上下對他已是極為敬佩,聽他一聲令下,那名紅巾軍即刻大聲稱是,將孛羅特穆爾拖了出去。急促的追魂鼓響起,不多時,孛羅特穆爾的人頭便血淋淋地掛在了轅門口。一眾義軍見狀不由同聲喝彩,自七年前紅巾軍起事,孛羅特穆爾乃是他們殺的身份最高的蒙古大將。孛羅特穆爾的死足以令天下震動,元廷的江山也就更加岌岌可危。
宋青書用兵如神又當機立斷,徐達早已心悅誠服,他在安慶便已向宋青書回稟過彌勒宗義軍的情況,此時大戰告終,竟仍熟門熟路地向宋青書回稟:「宋少俠,我彌勒宗弟子此戰俘虜元兵千餘人,不知該如何處置?」
徐達此言一出,殷梨亭與莫聲谷的心中竟同時「咯噔」一聲。眼見宋青書的眸光漸漸變深,莫聲谷不由更為驚慌,急忙上前一步,大聲道:「青書,莫令你爹爹為你憂心!」
宋青書卻在此時緩緩地吐出一口氣,微微閉上了雙眼,他的心頭再度浮起了那對蒙古人與漢人夫婦的身影。隔了一會,宋青書方低聲言道:「七叔,有些事明知是錯,也總該有人去做。倘若真有孽報,便報在我一人身上罷!」說著,他的眉間划過一道厲色,凝聲道,「一個不留!」
宋青書一聲令下,殷梨亭與莫聲谷同時變色。兩人正欲說話,王烈卻忽然高喝一聲:「好!」宋青書剿滅鄂中蒙古駐軍之後,被張三丰拘著念了一年道藏的事他早有耳聞,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。「蒙古人若是與咱們漢人相安無事,手上不曾沾上咱們漢人的血,咱們自然不該濫殺無辜。可這些元軍,各個惡貫滿盈何須憐憫?」
殷梨亭也知王烈說的是正理,然而他們阻止宋青書卻並非因為憐憫這些血債纍纍的元軍。「青書是武當未來掌門,殺心這般盛,終究有傷陰騖……」他擔憂地望著宋青書,嘴唇蠕動了兩下,還是把「只怕不得善終」一句給咽了回去。
哪知殷梨亭話音未落,常遇春已然朗聲說道:「大丈夫頂天立地,當存濟世報國、建立功業之心,若是碌碌一生,縱然年過百歲,亦是徒然多耗糧食而已。宋少俠用兵這般了得,你們武當派不會用人!」
常遇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,殷梨亭與莫聲谷還能說什麼?唯有苦笑而已。武當七俠心存俠義,自然也知當濟世報國。可身為長輩,他們更希望宋青書能一生安泰順遂。
卻在此時,轅門外忽然傳來陣陣喧譁,有一個聲音高聲喊道:「教主!是教主到了!」緊接著,不少「參見教主」的呼聲便在這片密林之中斷斷續續地響起。此時韓山童、朱元璋、徐達等俱立在宋青書身側,能夠被義軍上下稱一聲教主的唯有一人——張無忌!
思及此事,韓山童等人同時神色一凜,急忙向宋青書拱拱手,這便大步向轅門口走去。眾人走出轅門,果然見到張無忌正在范遙、韋一笑二人的陪同下緩緩向行轅而來,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清麗絕倫的妙齡女子,那名女子自然便是峨嵋派掌門周芷若。見到張無忌在此出現,韓山童急忙搶步上前,跪下施禮道:「白蓮宗弟子韓山童,參見教主!」
韓山童方一跪下,他身後一眾義軍便隨之跪倒,同聲高喊:「參見教主!」白蓮宗與彌勒宗俱是人多勢眾,這整齊的呼聲便如山崩海嘯一般氣勢十足,教人悚然動容。
宋青書見此情形卻只自失一笑,他雖見著了周芷若正在張無忌身側,可卻不願這時上前,便轉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。然而他征戰一夜精力早已耗盡,方才與韓山童等人閒談許久也不過是強自支撐,此時才又踏出兩步,腳下一個趔趄,身形微微一晃,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。
「青書!」莫聲谷見狀登時一驚,急忙走上前來出手扶住他,使他不至倒下。
宋青書無力地擺擺手,低聲道:「七叔,我有點脫力。」說著
第120章 天下之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