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錦見她時,說了句仿佛在哪裡見過一般似得,她面帶不屑,誰知她心底也是驚濤駭浪。
當她還是被母親摟在懷裡的墜兒時,每每午夜夢回,常常見到一個影像。
寬敞的大殿,高高的穹頂,金碧輝煌中,她是那麼的渺小,那麼的無助,只有手中牽著的,那隻同樣濕潤的寬厚大手,才是清晰的,真切的。
她抬眼看著他,迷迷濛蒙仿佛隔著一層紗,一障霧,她看不清他的模樣,卻能感觸到他的無畏與溫柔。正是這溫柔,給予了她無限的勇氣。摘下頭頂的玉冠,往地上摜得粉碎,對著那對高高在上的夫妻大吼道:「我是不做這天女又何妨?!」
然後,他們像脫籠的兩隻小鳥一樣,嬉笑地往外跑出去,飛揚的衣擺,飄揚起來,宛若天邊的雲霞,接著是縱身一躍,相視一笑,無盡的飄搖與墜落。
墜兒,墜兒,從天而墜之兒。
母親曾感慨她的遭遇,卻不曾問過她為何要墜落凡間,若是為了那個人,別說是落下凡間,是陰曹地府,她也甘之如飴。(83中文 .83.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