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洪荒]願你的聖母光芒籠罩大地
那些輕微的傷口,對於孔宣來說,其實沒有什麼大礙。
孔宣閉上眼睛,靜靜感受著身邊氣機的變化。隨著他身體裡的生命力在一點點流逝,周圍的黑暗中隱隱約約多了一些牽引,像是幾縷細細的絲線,要將他的元神和魂魄強行拉到虛空中去。
他就像一個戲台子上的提線木偶,被那些若有若無的絲線牽引著,完全身不由己。
孔宣微微抿著薄唇,手裡倒扣著三支箭簇般鋒銳的硬羽,眼裡沉沉地多了一些暗色。鴻鈞道祖對他說過,封神榜上寫著他的名字,所以他命中注定要有一場封神劫;昨夜阿影也對他說過,所謂封神劫,就是在封神之戰里死去的眾仙,都要上封神榜,終身受到天帝的差遣。
所以……只要他斬掉這些若有若無的絲線……
三支硬羽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冷光,如同利箭一般在夜空中彈射出去。他拿不準那些絲線的力道和強度,便將三支硬羽併攏,齊齊朝著其中一道絲線斬落。
那一道細弱的絲線似乎感覺到了威脅,在黑暗中倏地閃開。
三支硬羽在黑暗中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大彎,融成一支鋒銳的五色小劍,狠狠朝那根絲線斬去。五色小劍的去勢甚急,而且隱隱帶著一絲道的軌跡,將空間撕裂出細微的噼啪聲。
那根細弱的絲線猝不及防,被五色小劍斬中,化作一縷輕煙消散了。
在那一瞬間,孔宣感到周身一松,像是要從那種束縛的狀態中掙脫出來,飄然而去。
但是那種輕鬆自如的狀態,僅僅維持了一瞬間。很快孔宣便感覺到了一種無處不在的窒息和束縛,餘下那些絲線又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,束縛著他的元神和魂魄,將他牢牢地困著不能動彈。
孔宣隱隱有了一些頓悟,雖然不甚明晰,卻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無所適從。
他身體裡的生命力仍然在一點點地流逝,而且生命力流逝得越多,那種窒息和束縛之感就越發明顯。很顯然,等他的生命力流逝乾淨之後,這些無所不在的絲線就會將他徹底困住,再也無法掙脫。
阿影昨夜說過的「死後為封神榜所束縛」,想來便是如此了。
孔宣心念微轉,身體裡被壓抑許久的靈氣便又緩緩地開始流動,將那些輕微的傷痕恢復如初。他手掌一翻,掌心裡隱隱多了一片白色的光芒,眨眼間又將一件法器擊落,發出清脆的叮噹聲。
旁邊那位興高采烈的道人後退兩步,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表情。
孔宣嗤聲道:「如何?還要再比麼?」
兩位道人瞬間化為兩道遁光,消失地無影無蹤。孔宣不欲追趕,便隨著他們去了。
地面上那枚尖尖嫩嫩的小芽悄無聲息地探出頭來,在黑暗中搖曳生姿。
一縷淡淡的生機從小芽的芽尖里迸發出來,在黑暗中肆意瀰漫。孔宣與那枚嫩芽靠得最近,率先感受到了一種蓬勃的生機,且蘊含著無限的欣喜之意。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了,但是他依然可以感覺到,但凡被那縷生機撫過的傷痕,都會徹底地痊癒。
這是阿影寶貝新悟出來的神通麼?
孔宣側頭望著他的新娘,程疏影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團赤紅色的雲霞上,身上那件大紅嫁衣在黑暗中並不明顯,卻瞞不過他的眼睛。她口中念念有詞地,似乎是在念著一道催生咒。
地面上那枚嫩芽跳躍得更歡了,而且隱隱約約又長出了一片新葉。
程疏影發現孔宣似乎在看她,便無聲地問道:
——你還好麼?
孔宣看了一眼沉寂的戰場,大步朝程疏影所在的那團赤紅色雲霞走去。他有意使用了一種縮地成寸的法術,不過眨眼的時間,就已經來到程疏影面前,俯身將她抱在懷裡。
他低聲說道:「方才……是為夫不好。」
忽然丟下他的新娘跑到戰場上來,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。
程疏影輕輕噯了一聲,指尖注意撫過他剛才受傷的地方,直到確認傷勢恢復如初,才真正安心下來。她仰頭望著她的新婚夫婿,抬手掠了掠耳旁的碎發,問道:「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?」
孔宣抬眼望去,周圍是一片暗沉的夜色。殷商和西岐的將士們在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