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。」寧湖衣頷首。肖無明不死,如何讓出藤木之精,又何來雷棲杖的重生?
顧少白怔然。肖無明死了,封印破了,「那邪劍怎麼辦?」
寧湖衣失笑:「與我何干?」寒越那賊子不自量力妄想駕馭寒微的東西,也該讓他嘗嘗邪劍的滋味了!而這克陰鎮邪的雷藤之祖他就不客氣地收下了。
寧湖衣牽唇一笑,舉起雷棲杖反手一擲。木杖脫手,輕鬆穿過步輦的結界,直指顧少白。
顧少白嚇了一跳,不及躲閃,被妙心推到一邊,大喝一聲站了起來,胸口破開一個血洞,將雷棲杖包裹於內,一點點埋進胸腹之中。
正邪相剋,妙心面上一陣扭曲,並不好受,奈何遠遊在外,藏匿法寶並無他法,只得生受了,拍著胸脯悶悶地坐了回去,垂著腦袋抱著膝蓋和妙音一起裝死人。
結束了?顧少白看著寧湖衣,神情緊張,怕他稍稍一動,讓人預料不到的意外又將接踵而至。正這麼想著,座下一空,步輦憑空消失,顧少白一個趔趄,在跌到地上之前被寧湖衣攬住了腰。
&心了。」寧湖衣扶顧少白站穩,看似好心提醒,語氣卻一反常態地有些冷。
妙心和妙音兩人鑒貌辨色,就地一滾使了個土遁跑出去老遠,將地方讓給顧少白和寧湖衣。
顧少白心中略有抗拒,不動神色地退開數尺。寧湖衣對他的規避視而不見,錯開一步凝眸遠望,似乎在等待什麼。
然而過了許久,仍舊月色如水,什麼動靜都沒有。
寧湖衣抿著唇,胸膛急速起伏,一連串低啞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,瘋魔了似的,辨不清是喜是怒。顧少白見狀警覺地往後退了一步,尚未立穩,寧湖衣收了笑意,鬆開袖中緊緊攥著的拳,換了副顏色,轉頭對著顧少白,一如往常那般溫言溫語道:「你不奇怪?」
奇怪的事情太多了,連面前朝夕相對數月的人都變得詭異起來。顧少白吃不准寧湖衣的意思,也不知他說的奇怪究竟指哪一樁事,按捺住心頭的異樣,儘量不動聲色道:「奇怪什麼?」
相比顧少白的小心翼翼,寧湖衣十分坦然:「我的身份。」
顧少白一噎,一臉被戳破心事的表情,訥訥低頭,暗道原來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麼?可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,哪像是寧湖衣的作風,似乎有點不對勁。
&著作甚?」寧湖衣盯著顧少白,語氣平靜無波無瀾,絲毫聽不出究竟是揶揄還是諷刺:「想你如此聰慧,焉會猜不到半分?」
&怎麼會……」顧少白尷尬地吐出幾字,忽然詞窮了。
寧湖衣時常逗他,笑罵誇讚皆有之,卻從未像此刻這般目露嫌惡,視他如污髒之物,難容於眼。
這是他麼?顧少白不敢相信。是因為妄自揣測過他的身份所以惹他動怒了?
對寧湖衣謎團一般的身份,顧少白承認自己有過無數的假想,善意惡意的揣測更是層出不窮,可他不過在心裡想想而已,明面上何曾顯露過半點?就是個普通人也該好奇,況且他不讓他知道的他從不多嘴過問,這怒意簡直來得莫名其妙!還是說溫和寬厚都是他的偽裝,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才是他的本性?
思索間顧少白髮現自己動不了了。抬眸見寧湖衣面上掛著熟悉的笑容,眼神卻陌生至極,一汪幽潭般的眸子暗潮洶湧,仿佛下一刻壓抑了多年的瘋狂就要奪眶而出。
寧湖衣邁步朝顧少白走去,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,不急不緩仿佛走了數年之久,終是在顧少白面前立住,親昵地抬手拂了佛他的長髮:>
說什麼?說他所知的,還是說他猜到的?顧少白僵著脊背,腦中閃過無數念頭,都是無法訴之於口的秘密,而他緊閉的唇已先一步代他開了口:「你……你與寒微老祖同輩……」
寧湖衣挑了挑眉,似乎很高興,指尖落到顧少白面頰上婆娑了一陣,曼聲哄道:「不錯,再猜。」
顧少白驚駭至極,他控制不了自己!眼耳口鼻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,隨著胸腔中不斷湧上的傾吐欲顫動不停,違背了他的意志,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,說出了寧湖衣想要他說出的話:「你……不是新晉弟子,是……轉世……」
&果真聰慧。」寧湖衣讚賞一笑,手指一滑而下,捏住了顧少白的下巴:「繼續。」
第150708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