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看不上賈珍的貪花好色,寶玉要是變成珍哥兒這樣,看他不打死他。
只恨老太太和那個蠢婦嬌慣的厲害,慣子如殺子啊!
賈政忙又問了薛蟠幾句,薛蟠還真知道寶玉今日在哪裡了,賈政讓小廝去綁了寶玉過來。
小廝自然不會真的綁了寶玉過來,不過是找到寶玉,帶著寶玉回來回話。
寶玉見了賈政,頓時膝蓋一軟,也知道自己今日逃學,和馮紫英等人出去玩,老爺定然是不喜的,還要挨打。
賈政先問小廝,寶二爺和那馮大爺的酒席上,可有妓子陪坐?
小廝偷偷窺視了一眼寶玉,卻被賈政一瞪,自然收斂了心思,不敢隱瞞,哆嗦了說>
賈政往四周看了看,沒看到木棒,只好從賈赦手中搶奪了那黑油油的戒尺,噼里啪啦的一頓,揍的寶玉「哎呦」呼痛,鼻涕眼淚一堆,手更腫的像是個紅面饅頭。
賈赦勸慰了賈政幾句,賈政扔掉戒尺,胸口起伏多下,猶自不解恨,他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孽障,老大要是不死,哪裡能要他受這等閒氣。
只要有一想到英年早逝的賈珠,賈政就悲從心來……
到底是在府外,加上賈珍勸慰,寶玉哭饒,賈政也不好打的寶玉趴下起不來,哼了一聲,讓他進學堂好好背書,寶玉忍著痛,也不敢不聽,雖然他看見茗煙往府里跑了,可現在他在家學裡,老太太就是想護著自己,也過不來啊。
從來賈府,薛蟠就是看寶玉不順眼的,只是家裡的媽媽和妹妹都和這賈府一樣,拿寶玉當個鳳凰蛋……哼,薛蟠嗤之以鼻,那個寶玉可沒做出什麼讓人高看一眼的事情,在薛蟠看來,寶玉和自己是一樣好色之徒,沒的誰高誰低。
賈赦提出要整頓家學,重新請個先生,辭退賈代儒,賈政是十分贊同的,只不過賈代儒那邊……賈赦似笑非笑,「怎的也不能耽擱咱們兩府上的子弟罷,琮哥兒雖是個庶子,但若是能請個好先生教導,說不準將來還能考個舉人進士的,最次得個秀才功名,出去行走也會被人高看一眼。就是侄兒寶玉,雖然出生不凡,將來就算是個有大造化的,現下也得多讀些書不是麼?」
這話臊的賈政耳根微紅,連道「兄長說的是」,賈赦和賈政、賈珍在家學裡威風完畢打道回府後,賈政琢磨著合適人選,要聘進賈家的家學,可想來想去人選都不合適。
倒是賈赦忽然路上看見那個曾經跟他有過同船之緣的張升,那張升也看到他,卻臉色厭惡的扭頭就走,裝作不認識賈赦,讓他起了疑心。
這張升好像一直看自己不順眼,賈赦疑慮大起,直覺張升這人興許與自己有瓜葛,果然派人調查之後,原來張升是自己亡逝原配張氏的族侄……
賈赦突然一陣感傷,眉頭鎖起,胸口憋悶,嗓子發癢,不由咳嗽了幾聲,口中喃喃:「茵兒……表妹……」他甩甩只餘下發梢微微有些捲起的長髮,一路乾咳的回到書房,沉浸在一股莫名的傷悲之中。
大老爺的兩個小廝嘆氣,老爺每月總是有一陣子這樣傷感,看著周圍的人都有一顆蕭條悲傷的心了。
他們想逗老爺開心,邢夫人煲湯進屋,細聲細氣地問候老爺,賈赦看了她一眼,這一眼包涵著愧疚、慚愧和後悔的複雜光芒。
邢夫人是看不出什麼意思的,但她的直覺告訴她,老爺是有大心事啊。
以往她也遇到過,每當這個時候,老爺對她的態度是格外的溫柔,遂她就多說幾句,果然老爺也沒嫌棄她囉嗦,反而誇了她幾句賢惠,最後還歉然說道:「紅兒,是我對不起你……我的一顆心從未放在你身上,平時對你也多有薄待,娶了你卻又辜負了你,我真是個混帳!」
邢夫人頓時愣住了。
她傻眼了。
老爺這話說的……說的她不知道如何應對了。怎麼就對不起自己了?
邢夫人腦子裡攪成一團漿糊,什麼叫從未放在她的心上,這話怎麼說的,她嫁給老爺,也沒圖老爺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啊,往常老爺要哪個丫鬟和騷狐狸收進房裡做姨娘,她都從未阻止過啊,也就從未期待過老爺的一顆心擱置在自己身上啊。
……要說有,可能新婚那一月她期待過一咪咪,但邢夫人早就忘記那種期待的感覺了。再說,他們都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,
第四十六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