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同學追名逐利、污濁心腸,也不耐煩與他們交好,倒是認識了別班一個學生,名叫秦鐘的,人品風流,樣貌姣好,有幾分女孩兒的乾淨品格,與賈寶玉十分投緣。
賈母瞧著賈寶玉愛上學了,賈政在家品茗鑑賞詩書古畫,看著倒也平和逍遙,也肯與王夫人談談兒女家事了,王夫人臉上的笑也多了一些,便覺得這也不錯,心疼兒子被革職,怕他心情鬱結,暗地裡給了他不少銀子去購買喜歡的古字畫。
只是這賈母和賈元春千算萬算,竟沒防到賈赦居然知曉了這件事情,跑回家來鬧著要分家。
賈赦當年好歹也是謹誠學堂出來的,雖然文不成武不就,總有三五同窗好友,這其中恰好就有人知道了賈政的這麼一樁醜事,還告訴了賈赦。
賈赦一聽,可不得了。從小到大,他在賈母的眼裡就沒比得過賈政過。就連賈代善在世時,也偶有遺憾,這長子與幼子若能換一換多好?
待得賈代善去世,賈赦的原配夫人也剛離世,賈璉還年幼,賈母以為他聘娶繼室為由,不叫兄弟兩人分家。
賈赦喪妻之痛,想著自己帶著個小孩也是為難,賈母態度又極為堅決,哭天搶地地哭老國公說什麼不願骨肉分離,賈赦心煩意亂,就此作罷。
王夫人一直便管著家,待得繼室邢夫人入門,賈母假惺惺地讓邢夫人接了官甲權,可王夫人使人暗地裡下了不少絆子,邢夫人管家一個月,家裡便亂了許多,昧下公中產業的出息二百兩銀子還給人捅了出來,此後管家權回到王夫人手裡,便一直至今。
賈赦自然是有不滿的,可賈母於他而言,積威甚重,他反抗不得,邢夫人又不得他心意,整個人便乾脆破罐子破摔,渾噩度日。
待得賈元春當了親王妃,賈赦就不再去想分家這件事情了。德親王管著戶部,就算不特意給賈家開方便之門,賈璉做生意時敢給他使絆子的人也不多,做生意順風順水的,賈赦也沒必要為著分家去尋晦氣。不管怎麼說,這家裡頭的生意是賈璉在管,這手指縫裡隨便漏掉點兒,不比王夫人管家理事以公養私、中飽私囊來的少。
所以,賈赦借著賈政養外室之事鬧這麼一出,也並不是非指著分家這個結果,不過是找個由頭讓賈政不痛快,抗議一下賈母的偏心罷了。
可他這一鬧,賈母最想瞞著的人,卻全知道了這件事。
王夫人徹底震驚了,賈寶玉懵了,李紈帶著賈蘭避開,這事她一個守寡的媳婦可管不上,只是對賈政的看法也全然變了。
王夫人自認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賈政,可結果呢?那外室之女竟只比寶玉小一歲,可不是她懷寶玉時有的?自己辛辛苦苦為他生兒養女,可他倒好,在外面風流快活,這是將她和子女們放到了哪裡?
王夫人又吵又鬧,可那外室竟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遠遠送走了,她就是連個鬧的對象也沒有。成親那麼多年,她自認從未跟賈政紅過臉,如今卻忍不住撓了他一臉花,心中的憤懣卻無從宣洩。
然而正是這麼一撓,幾道血印子,卻惹來了護短的賈母的不滿。兒子有錯賈母承認,也對王夫人有所愧疚,但是這愧疚太淺,覺得王夫人哭一哭鬧一鬧也就行了,怎麼可以對丈夫動手?加上之前被賈元春駁回來的話,賈母越發覺得賈元春心疼王夫人卻不肯幫賈政的行為簡直是不孝。
只是賈元春如今不是她能夠教訓得起的,可王夫人還在她手心裡,不給她點顏色瞧瞧,真以為能當家做主了不成?
賈母重重地用拐杖敲了一下地,氣恨道:「夠了,你這般樣子成何體統?若不是你為人木訥不知趣,政兒何至於就被外面的狐媚子勾了去?現如今,為了你,我已將那母子三人全部打發走了,那可是我賈家的親骨肉,你還待要如何?」
王夫人已被下人們架住,聽了賈母的話,整個人都木了,原來丈夫出軌,竟是她的錯了不成?她也知道賈政嫌她木訥,可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難道是假的不成?
賈母見她安靜下來,也放緩了語調:「若在前朝,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,家中庶子可要分嫡子的產業的,如今那兩個孩子再怎麼,也奪不去寶玉的半分家產,你便將他們當做不存在,好好兒跟政兒過日子才是真的。就算是為了元春和寶玉,也沒有把這事情鬧出去的道理。政兒我已經說過他了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