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那些話,是你故意讓寡人聽見的?」
&錯!」琴歌道:「這些話,只有出自琴歌之口,入得陛下之耳,殿下才不會繼續用所謂的為國為民來麻痹自己,才能……在陛下面前活的更有尊嚴些……你也休想再動不動用南楚安危來要挾殿下……」
秦鉞冷笑著打斷他道:「你以為他會感激你?」只怕他此刻羞憤欲死,恨死了將遮羞布一把扯開的琴歌。
琴歌淡淡一笑:他又何嘗是為了他的感激。
只要能讓他稍稍過得好些,便是恨他怨他,又有何妨?
這是秦鉞第一次看見琴歌真正意義上的笑容,唇角勾起幾分暖意,眼角帶上幾分悵惘,連臉上的輪廓都顯得柔和了幾分……最是少年懷春時,煞是動人。
秦鉞莫名驚艷的同時,又帶了幾分無由的憤怒,再想起先前自己可笑的長篇大論,一種暴虐的情緒便蔓延了上來。
身前多了一道高大的陰影,琴歌猛地驚醒過來,一抬眼便看見秦鉞不知何時站到了床邊,雙眸中帶著熟悉的嗜血的味道——當初他將烙鐵烙在他下屬的肩上,向他一步步逼近時,眼中便是這般模樣。
琴歌心中一凜,恐懼從心頭升起,又被他強行按捺下去,淡笑一聲,道:「秦王殿下可還記得外臣前幾日說的話?」他聲音清冽寧醇,又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,讓人清醒的同時,也讓人沉溺。
秦鉞不自覺被他吸引:「什麼話?」
琴歌語氣輕飄飄的,似帶了種漫不經心的味道:「謊話說上一千遍,自己也會當真。陛下十七歲登基,如今已經九年,九年內連滅三國,除大秦歷代君臣勵精圖治外,更是陛下雄才偉略……只是,陛下為迷惑諸國,做出暴虐兇殘、好色無度的昏君姿態來,難道就不怕真的變成了昏君、暴君嗎?」
秦鉞一愣,神色有些恍然。
&下當初對我,原是存了借題發揮、殺雞儆猴,以挾制楚國的心思吧?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讓我認下那份所謂的『罪狀』,可是為什麼最後卻變為純粹的發泄施1暴,以至如今束手束腳?難道此事竟未引起陛下的警覺嗎?」琴歌見秦鉞目光已經恢復清明,冷笑一聲道:「陛下在刻意縱容、甚至放大自己心中的**而為所欲為的時候,是不是覺得身心舒暢,痛快淋漓?這種感覺一旦上癮,你還戒的掉嗎?陛下沒發現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嗎?陛下身為國君,無人可以約束,若是有一日真正沉溺其中……只怕大秦別說是滅了三國,便是統一天下,稱皇稱霸,也躲不過二世而亡的命運。」
秦鉞低頭看著被鎖在床上,臉色蒼白的瘦弱少年,神色變幻莫測,手中拳頭握緊又鬆開,最後淡淡道:「你倒是,什麼都敢說。」
轉身拂袖而去。
看著晃動的門帘,琴歌繃緊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,閉上眼苦笑:他沒有什麼勸戒秦王秦鉞的好心,只希望他在他面前,能多幾分理智。否則秦鉞若真在種情形下對他施1暴,他能做什麼?咬掉他一塊肉?
他沒照過鏡子,不知道自己的臉如今是什麼光景,但看秦鉞的模樣,估計傷的不是很厲害,否則他也不會動不動就起了色心。但是,不應該啊!
又想起那天烙鐵上凝結的霜花,這幾日他明顯比先前提升了許多的五感,還有脫口而出不知出處的文字,有些茫然:他這到底是怎麼了?
秦鉞這次似乎動了氣,給琴歌念書的侍女沒了蹤影,伙食從每頓的精細美食,變成了僅能飽腹的粗茶淡飯,向來話多的小桃也不再同他說話,甚至不在內室出現,只在上藥吃飯的時候才會進來,且從頭到尾一語不發。
看她每次欲言又止、憋得難受的模樣,琴歌也知道這是得了吩咐。心中暗罵秦鉞手段幼稚的同時,卻也不得不承認秦鉞這一招極狠。
既小桃不同他說話,琴歌自也不會去勉強她,便是他自己,不到萬不得已,也不再開口。
躺在床上,看著空蕩蕩一成不變的房間,琴歌無聲的嘆氣。
房中門窗緊閉,連掛在內室門口的帘子都不曾晃動一下,琴歌閉著眼都能畫出窗欞的模樣,以他的視線能及的地方,有多少塊磚,多少片瓦,都不知道數了多少遍了。外間也靜悄悄的,偶爾傳來些許動靜,對琴歌來說都是格外的驚喜。
再這樣下去,他怕
134.世界六 花瓶1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