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」陳策目眥欲裂,狂吼一聲:「拿下!」
琴歌翻身落地,還未舉步,手上一緊,已經被人握住了手腕,粗糙有力的大手宛如鐵箍一般,幾乎掐斷他的骨頭。
琴歌回頭,正對上秦鉞那雙陰沉的眸子,冰冷、暴虐,仿佛正醞釀著狂風暴雪……
琴歌想也不想,反手從胸口拔出只剩小半截刀刃的短刀,一刀抹向秦鉞咽喉。
秦鉞不閃不避,一雙陰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,捏著他的手腕的手,狠狠一拽!
琴歌一個踉蹌,還未站穩,渾身便是一震,整個人被巨大的衝力帶飛兩步,重重撞在樹幹上,直至此刻,劇痛才從右肩傳來。
琴歌張口,噴出一口鮮血,伸手握住肩頭足有拇指粗細的黑色鐵箭,想將自己從樹上□□,只是以他剩下來的那點力氣,直如蚍蜉撼樹,試了幾次卻半點用處也無。
好可怕的箭,琴歌放棄了嘗試,事實上剛才若不是秦鉞那一拽,這會兒他已經成了屍首,不過,現在的處境也沒好到哪兒去就是了。
「琴歌。」
視線中出現黑色寬大的袍角,琴歌不及多想,已經被人掐著下巴抬起頭來。
「寡人沒死,」秦鉞冷冷看著他:「你是不是很失望?」
琴歌咳出一口血來,笑笑,聲音有些虛軟,目光也有些散漫:「是啊!」
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,他什麼都算好了,連退路都安排妥當了,唯獨沒有想到在出手的那一刻,不知怎的頭忽然一痛,仿佛被人用大錘狠狠敲了一記似得,這才刺偏了少許,否則即使秦鉞身著內甲,此刻也早已一命嗚呼。
「好,你好……」秦鉞噗的噴出一口鮮血,冷笑著點頭道:「好的狠……琴歌……」
一身單薄褻衣的少年已經半身是血,右手無力的垂落,左手握住漆黑的箭杆,修長素白的手指上已溢滿鮮血,又順著他的手腕蜿蜒而下。
秦鉞用力喘了口氣,一抹血色從嘴角滲出來,他伸手握住少年肩上的鐵箭,猛地下按。
「哈啊!」琴歌慘哼一聲,吃痛的弓起腰。
秦鉞滿意的看到少年臉上終於沒了那可厭的笑容,看著他牙齒咬破嘴唇,冷汗順著鼻尖滴落……
腦海中,少年懶懶靠在塌上仰頭飲酒,和盤旋在空中,一腳狠絕的踹向他胸口匕首的畫面交替出現……琴歌,好,琴歌,你好樣的!
猛地發力一拔。
鮮血飛濺,琴歌悶哼一聲,手指用力扣住樹幹,強撐著讓自己靠在樹幹上沒有倒下去,大口吸著氣:真他媽疼啊!
黑色染血的鐵箭被擲在他面前,秦鉞轉身就走,冷冷的聲音帶著切齒的寒意:「別讓他死了。」
剛想起這些,身前便有一股熱浪襲來,琴歌看著逼近的通紅烙鐵,身體反射性的開始發抖,引起行刑的高大男子一陣嘲笑。
「不是說是個硬骨頭嗎?」那人無趣的將烙鐵扔回火盆,輕慢的托起少年被冷汗冰水浸濕的下巴,道:「這才動了兩道大刑就撐不住了,南人果然柔弱……不過,嘖嘖,長的還真不賴。」
漂亮是漂亮,可惜身份特別,又是因為那事兒被關進來的,上面發話前不敢亂來。
男子撒了手,道:「東西拿來。」
底下人遞了一張紙過來,男子接過,伸到琴歌面前,道:「這上面,便是你方才招認的東西,你應該還記得吧?一會兒,乖乖的謄抄一遍,簽字畫押,就不必再受苦了……嗯?」
琴歌抬眼看了一遍,方才或許是疼的太過了,記憶有點模糊,只記得自己疼的實在受不了,他們說什麼便認了什麼,只求能少受些罪,似乎的確就是這些東西。
琴歌默然片刻,開口道:「按手印可好?」聲音低低的,沙啞又無力。
居然還敢提條件!
男子陰測測冷笑一聲:「你說呢?」
琴歌嘆了口氣,道:「那便算了。」若真要將這份自認是北齊奸細,刺殺秦鉞來離間秦楚二國的供狀親手寫一遍,等著他和他的家人的,必然是最悽慘的命運,便是楚國也會一併受累。
閉上眼睛不再說話。
男子大怒,大力掐住他的下巴,獰笑道:「是覺得剛才享受的還不夠是吧?既然不願寫字,那留著那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