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揚州府血流成河,橫屍遍地,如同人間煉獄的樣子,夫人是難以想像的。」
「……」我心情越發沉重:「你跟我說這個,做什麼?」
&嬰夫人,當年太上皇當朝之時,朝中大臣對太子殿下和三殿下的評價如何?」
我看了他一眼,說道:「人譽太子殿下性情溫和,行事大度,有仁君之風;而三殿下——」
我想了想,那些話沒說出口。
裴元灝的性情,不用別人說,我自己就太清楚了,他的性情之狠戾,手段之狠辣,從逼宮奪位那一夜就完全能窺見一斑。
只是——
不等我再開口說什麼,魏寧遠已經說道:「只是,當年還是三皇子的皇帝陛下,下江南的時候吃了那麼大的虧,尚且沒有在江南大開殺戒。」
「……」
&嬰夫人,這難道不是你,和黃爺,當初選擇輔佐皇上的原因嗎?」
我越發說不出話來。
不錯,當初裴元灝在南方,的確明里暗裡都吃了不少虧,但即使如此,除了剿滅虎牙山的那幫山匪,他始終沒有在江南大開殺戒,所以當時兵馬包圍回生藥鋪的時候,黃天霸與他近在咫尺,金鏢隨時可以取他性命,卻沒有動手,反而對他說了「承情」二字。
這個情,不是什么小恩小惠,亦不是什么小情小愛。
而是他對江南的寬容!
&太子殿下——」
魏寧遠的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,只見裡屋的離兒撩開一點藍布帘子,探出一個小腦袋:「娘,你們談完了麼?可以陪離兒玩麼?」
心情雖然沉重得很,但我還是對她展顏一笑:「還沒有呢。」
&離兒好寂寞,一點都不好玩。」
「……」
我還沒開口,旁邊的瑜兒站起身來走了過去,小心的看著她,說道:「我陪你玩好麼?」
離兒眨巴眨巴大眼睛:「你會抓魚嗎?」
&不會。」
&你會抓螢火蟲嗎?」
&不會。」
&離兒小嘴撅得老高:「那有什麼好玩的?」
瑜兒想了想,笑道:「那你可以教我啊。」
她這麼一說,離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忽的一聲撩開帘子從裡面走出來:「也對,我教你好了。我可是抓魚高手呢!」
說著,她一把抓住瑜兒的手走過來:「娘,我可以帶她——她——」她說著遲疑了一下,我微笑了道:「這是你瑜姨。」
&瑜姨,那我可以帶瑜姨去抓魚嗎?」
我笑了笑:「可以。不過要小心哦,不准太晚才回來,也別弄得一身水。瑜兒,你幫我看好她。」
&
他們倆都答應著,立刻推門走了出去,遠遠還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連蹦帶跳的往河灘那邊跑去。
其實,我也很感謝瑜兒和魏寧遠的細心。
他們當然都知道了,離兒是裴元修帶大的,現在在這裡談起裴元修的事,最好還是不要讓小孩子知道,大人的世界不管有多少齷齪,都應該保護好孩子的那一方純淨天地。
想到這裡,我回過頭去看著魏寧遠,他也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外,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轉過頭來看著我,說道:「我隱隱聽人說起,離公主——」他看著我的臉色,又改口道:「令千金是江夏王的後人,韓家的兩位小姐教養長大的。卻沒想到能教得這麼好,倒是難得。」
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又提起韓家那兩姐妹,道:「你知道她們?」
&到底在江南這些年,況且當初劉大人南下之時,也曾經跟學生提起,朝廷若要收復江南,除了對付那些江南暴客之外,最重要的,就是要好好處理江夏王后人的勢力。這些年來我守著江南,也對他們的動向有些關注。」
&以呢?」
&以,我也知道,太子的身邊,不能有這樣的人。」
我的眉間微微一蹙:「什麼樣的人?」
魏寧遠目光深邃,凝重的道:「如果說,太子在江南是一把殺孽深重的刀,那麼他們,就是給這把刀開刃的人。」
這一回,我沒說話,卻有一種已經說盡的感覺。
的確,如果說裴元修原本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