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聽著,我把你綁了來,是為了轄制西川和勝京的人,可不是為了讓你給他吹枕邊風!」
我毫不意外的聽著他說這些話,也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氣憤。
當然,我也不會真的以為他那麼好,從東州千里迢迢的將我護送回來,是為了讓裴元修找人來給我治病,畢竟之前我們兩個是已經動手打過架的,從內心來說,邪侯奇應該是恨不得我死才對。
但他也不傻,如今葉門主的軍隊在攻打天津,我的女兒嫁給了勝京的央初王子,勝京的兵馬肯定會傾向於幫助這一邊,這樣一來,原本左右逢源的他們,就變成了腹背受敵。
將我擄了來,當然是為了轄制這些人的。
我笑了笑,說道:「王子這話說誰?我不知道。」
「……」
「我住的那個地方又不是後宮,你們的皇帝也沒跟我一處。」
「……」
「更何況,你的妹妹是貴妃,就算吹枕邊風,也應該是後宮的娘娘們,怎麼就到我身上了?」
「你少給我耍嘴皮子!」
邪侯奇怒不可遏,惡狠狠的說道:「要不是你,誰能想到讓皇上調兵到天津去!」
「奇怪了,」我不動聲色的說道:「你一口一個天津,天津到底怎麼了,我還不知道呢。」
「你不知道,你還敢說你不知道?」
我感覺到邪侯奇用手指著我,幾乎已經到了我的眼前,還是葛爾迪將她的哥哥攔了下去,然後轉頭對著我,說道:「顏小姐,我把你請過來,也是要推心置腹,顏小姐這樣裝聾作啞,有點不太好吧?」
我說道:「我怎麼裝聾作啞了?」
「如今天津正在被你們西川的人馬攻打,這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事。」
「……」
「而西川的人馬,除了你們顏家的,還有誰?」
「……」
「顏小姐,事實已經擺在眼前,你還要裝作不知道,未免有點過分了吧?」
我想了想,然後笑著說道:「說起來,我還真的不知道。兩位——尤其是邪侯奇王子,你是在東州跟我見的面,也應該知道那個其木格是在勝京的時候動手擄走了我,而在那之前,我可一直都在你們那冰雪連天的草原上度日。」
「……」
「天津的戰事,我一無所知。」
「……」
「你們是說是西川的人——或者說是顏家的人動的手,但顏家現在有家主,他如何安排,那是他的事,又怎麼會是我一個女人能管得了的?」
這兩個人都愣了一下。
畢竟,西川離這裡太遠了,而且他們的人並沒有能夠在西川站住腳,所以那裡發生的具體的事情,他們並不知道,我猜想,他們甚至未必知道顏輕塵已經去世,顏家的家主已經易主。
所以,聽見我這麼一說,兩個人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。
我接著又說道:「再說了,剛剛貴妃娘娘說,天津正在被攻打。」
她說道:「不錯。」
「那,且不說誰出的注意,天津正在被攻打,加派人手過去守衛天津,有哪裡不對的嗎?」
聽見我這麼一說,邪侯奇又氣不打一處來似得,狠狠道:「顏輕盈,你少裝相!」
「……」
「別人不知道,難道你也不知道嗎?」
「……」
「我們把你從勝京擄走,裴元灝會怎麼做,難道你會不知道?」
「……」
「還有你的女兒,你的女婿,勝京的那些人,他們又會怎麼做,難道你會不知道?」
「……」
「他們現在已經集結兵馬一路南下,過了東州很快就要——」
他大概也是因為我的「裝聾作啞」氣急了,一口氣說到這裡,猛地又止住,過了好一會兒,有些氣不平的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。
杯子裡的茶水都被震得潑了出來。
所以——
勝京的人馬,也要到了。
我不動聲色,掏出手帕來擦拭著潑到手背上的茶水,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:「王子這話,我就不明白了。」
「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