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們兩個,誰是重要的那個?」
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,我稍微有些躊躇,但也沒有立刻回答她,只是平靜的坐在那裡。
兩個女人,哪一個更重要?這種問題是尋常不能輕易的問的,若真的平常時候這樣問了,不是明朝暗諷,只怕也早就撕臉扯發的揪打起來,可我和她誰都沒有輕易的開口,就只是這麼對視著。
這樣的安靜,不知道持續了多久。
我還能平靜下來,但她卻似乎已經有些按捺不住,身子不停的顫抖,眼中的淚光也不停的閃爍著,但她卻不肯輕易的落淚,只是這樣僵持著看著我,咬著牙露出一點笑容:「你說!」
「……」
這一下,還能怎麼說?
我扶著椅子兩邊的扶手,手指一直在用力,卻一動不動。
南宮離珠輕笑了一聲:「顏輕盈,你到底要怎麼樣?」
&麼?」
&已經贏了我了。」
「……」
&這一生唯一在乎的兩個男人,他們都為了你神魂顛倒,為了你,他們傷透了我。我已經什麼都不求,只求留在他的身邊,你還要來跟我說這些。」
「……」
&是一定要讓我承認,我沒有你重要,對於他們來說,你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,而我南宮離珠,什麼都不是,是嗎?」
「……」
&一定要把我踏在腳底,才甘心嗎?」
我看著她崩潰的樣子,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蒼然感。
過去,一直覺得人生是有輸贏的。
贏了的人,自然高高的站在雲端,而輸了的那個,跌在泥潭裡,狼狽不堪,醜態百出。
過去,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,所以當在揚州,裴元灝當著她的面將我一掌摑倒在地的時候,我的心如死灰,再沒有燃起過。
可是現在,當她這樣說,當我這樣看著她的時候,才發現,說什麼輸贏,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。
我沒有得勝的喜悅。
看到她的狼狽,也沒有讓我有任何的愉悅和快樂。
人心和人性都是相通的,也是相同的,人性本善,喜愛美好和憎惡邪惡,都是纂刻在生命里和骨髓的天性,我做不到因為別人的痛苦而快樂,不管這個人曾經對我做過什麼。
想到這裡,我輕嘆了口氣,然後說道:「我沒有和你談誰重要。」
「……」
&和你談的,如何處置眼前這件事,能讓我們的傷亡減到最低。」
「……」
&宮離珠,我和你之間沒有輸贏。」
「……」
&件事到最後,只有生死。」
她茫然的望著我,好像全副武裝,把全身的針刺都豎起來的刺蝟,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敵人,沒有可以針對的目標,頓時整個人都垮了一樣,癱倒了下去,只有牽著裴元灝的那隻手,還勉強支撐著她。
我平靜的說道:「如果你要傷心,可以盡情的去傷心,但時間不要太久。我們只有半個時辰,現在,已經過去兩刻了。」
她又顫抖了一下,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。
過了一會兒,她說道:「你真的——」
&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,但有一件事,你自己可以看到的,」我直視著她的眼睛:「我們兩的重要,其實不重要,最後的生死,才重要。」
「……」
&死了,什麼輸贏,都是空。」
「……」
她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撼,瞪大眼睛看著我,仿佛根本不認識我,又像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跟她說話,或者說,給她說這樣的話。
對上我的眼睛,她滿目的複雜和矛盾,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撞擊著她的靈魂,一次,一次,震撼著她的心靈。
不知過了多久,到最後,她終於長嘆了一口氣:「你說得對,生死之下,沒有輸贏。」
「……」
她看著我,突然笑了一下:「這,就是他們看重的嗎?」
我一怔,還沒來得及反應,她又輕笑了一聲:
&去。」
我的呼吸也驀地一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