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「不過現在,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」
「……」
&到一切結束,如果,你願意聽——」
我心裡微微一動,抬眼看向他。
他看著我,仿佛認真的:「只要你願意聽。」
「……」
我沉默的和他對視了一會兒,又垂下眼,加快速度將他手上的傷處理好,然後起身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。
他就這樣靜靜的靠坐回去,沒有再開口。
關上門的時候,人還有些無法呼吸,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。
他未必知道,我已經從裴冀那裡知道了一些事,也許是連他自己都並不知曉的,可還有一些事,卻是可能連裴冀都未必知曉的,他卻說——只要我願意聽。
但,不管他怎麼說,我都沒有忘記一個事實。
糾纏得越深,我就越難脫身。
想到這裡,我深吸了一口氣,起身朝前走去。
剛剛走過外面的那條長廊,我正準備直接往前殿走去,卻聽見一旁通向後院的迴廊上,虛掩的門裡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。
&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,其他的,你不必一一來向我匯報。」
我的腳步一滯。
這聲音是,楊金翹?
她在這裡幹什麼?
我下意識的走了過去,但還沒靠近那扇門,就看到孫靖飛的身影一閃而過,他像是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:「小姐,我只是——只是擔心你。」
「……」
&論如何,我都不能讓小姐有事,不能讓小姐受任何傷害。但其他的,我實在,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。」
孫靖飛,和楊金翹?
我有些愕然,幾乎是直覺的停下了腳步,就聽見楊金翹冷硬的聲音響起:「小姐?你好像弄錯本宮的身份了。」
「……寧妃,娘娘。」
&靖飛,本宮不妨提醒你一句,有些事,你做到了是盡職,再多做一點,哪怕多想一點,就是僭越。」
「……」
&是在宮裡,皇帝身邊做事的人,這些事,不用我來提醒你。」
「……」
&自己想清楚。」
說完,她從孫靖飛的身邊走過,直直的這邊的大門走過來,我來不及閃避,迎頭便撞上她推開門走出來。
一看見我,她似乎也愣了一下,但並沒有絲毫的驚惶,甚至連被人撞破的尷尬都沒有,眼神幾乎是一如既往的冷硬,只看了我一眼,便從我身邊走開了。
而我,還有些回不過神。
孫靖飛……對她?
我的腦子一時間又亂了。
孫靖飛,他是楊金翹安插在宮中的一個眼線,這早已經不是秘密,甚至連帝後都很清楚,但我怎麼也想不到,他竟然對楊金翹——
我愣愣的看著半開的門的另一邊,孫靖飛僵硬的站在那裡,寬闊的肩膀,高大的背影,卻意外的顯得有些寥落。
剛剛,楊金翹的那些話,沒有斥責,但無疑是世上最冰冷的話語。
足以將人的心血,都凍結。
他,就像是被凍成了冰雕一般,許久都沒有一點動靜,直到不能再呆下去的時候,他才慢慢的轉過身,臉上還帶著一絲未退的傷痛,而一抬頭,就對上了我的目光。
他頓時一愣。
我這才回過神來,自己應該避開,又或者裝作不知道,可對上他的眼睛時,一切都晚了。
他道:「顏小姐。」
&大哥……」
我還在猶豫著,應該怎麼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裡,但他望著我,已經很釋然的一笑,說道:「如果顏小姐要告訴皇上,也請在這件事解決了之後。」
「……」
&我痴心妄想,跟小姐——跟寧妃娘娘沒有任何關係。」
「……」
&
他雖然這樣說,但我卻有一種感覺,他不像是急於表白,或者要幫心上的人撇清干係,杜絕危險,反而,我覺得他只是——只是想要告訴一個人,把他心裡的話說清楚。
只是,有些人不肯聽。
而有些,卻不是他能真心傾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