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巧巧道:「什麼瑕疵?」
燕離痛苦地道:「她唯一的瑕疵,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,尤其是我這樣處心積慮對付她的人渣!」他雙手抱頭,不能自已地顫抖著。
王巧巧動容地道:「所以燕大哥喝酒,是為了忘記她,忘記痛苦麼?」
「不……」燕離道,「我為了某個愚蠢的事,已經把心挖空,只有酒才能讓我想起她。我受的這點痛苦,跟她比根本不算什麼。」
王巧巧在他身前蹲下來,捧住燕離的手,柔聲道:「你為什麼不去求得她的原諒呢?女孩子都是心軟的,你哄一哄她,說不定就原諒你了。」
燕離搖了搖頭:「她不會原諒我的……其實,我一直在想,如果我就此隱居,她沒有我的消息,會不會漸漸忘了我,說不定能減輕痛苦。」
王巧巧心中一喜,道:「燕大哥要在這裡隱居嗎?」
燕離抬起頭笑了笑,道:「這裡有山有水有酒,更重要的是,還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巧巧,在這裡終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。」
王巧巧大羞地轉過身去:「我,我去買酒。」
「等等。」燕離望著飯桌後供台上一個木雕,「能幫我買一把刻刀回來嗎?」
「家裡就有啊。」王巧巧道。
「哦?」燕離道。
王巧巧嫣然道:「我之前學過的,後來阿爹不讓了,說傷手,刀還留著,燕大哥等等,我去拿給你。」
接下來兩天,燕離喝酒之餘,就是向王巧巧學習雕刻之術。
雕刻的刀法,好似書法繪畫的筆觸,首先要具有一個大前提,就是手穩,不能抖。其次才講究運刀的轉折、頓挫、凹凸、起伏,掌握了這些,才能讓木雕顯得生動自然。
不眠不休地學習,直到忘我的地步,把修行和往事一概拋到腦後。
也許鬍子正是成熟的標誌。
僅僅兩天,燕離就從一個略顯青澀的少年,變成一個不修邊幅的青年。
這兩天王巧巧用私房錢給他買了不少酒,這個世界的米貴得離譜,酒當然也貴得離譜, 那些私房錢,幾乎就是她的嫁妝了。
王老爹手下有一個腳夫,名叫趙德川,他不但是王老爹手底下最可靠最有力氣的腳夫,還是個修行者,也就是王老爹口中兩個三品武夫之中的一個。
趙德川對王巧巧那是情有獨鍾,大年初一就提著大小包來拜年,撞見了王巧巧教燕離雕刻,醋意大發,險些就跟燕離打起來。
燕離在王家住了三天,到了年初三的時候,就喝乾了王巧巧的嫁妝,這下子趙德川簡直怒不可遏,直接衝到了他的房間。
「姓燕的,你給我起來。」他衝到床榻邊,一把攥住靠牆坐著的燕離的衣襟,怒道,「你這個騙吃騙喝的小混混,還想在老爹家裡賴多久?我告訴你,今天你要是不走,我就打斷你的腿,把你扔到城外自生自滅!」
燕離任他攥著,不掙扎也不反抗,仍然拿著刻刀在木頭上刻著。
「趙德川,誰准你進來的!」王巧巧端著一盆洗漱用的水進來,見狀大聲叫道,「這裡是燕大哥的房間,你快給我滾出去!」
趙德川臉色一白,不甘心地說道:「巧巧,這個小白臉來了以後,你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惡劣,我就想知道,你到底看上他什麼?」
王巧巧生氣地板著臉:「他就是比你好,我就是不喜歡你,你快走,不然我讓我爹打斷你的腿!」
趙德川瞥見那盆水,氣得渾身發抖:「你,你們還沒好上呢,就貼錢給他買酒喝,還伺候他洗臉穿衣,跟個女婢一樣,你到底圖什麼?」
「我願意,你管得著嗎?」王巧巧兇巴巴地道。
「小白臉!」趙德川惡向膽邊生,抬起拳頭,狠狠地砸向燕離的臉。
元氣附在他的拳頭上,他自信這一拳,就算是大理石也會粉碎。
「住手!」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個冷喝。
趙德川扭頭咬牙道:「老爹!」
「放開他。」王老爹冷著臉道,但是並沒有走進來。
趙德川憤憤地鬆開了手。
王老爹這才轉向燕離,道:「燕兄弟,我準備了一些水酒,就在院子裡。」說完轉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