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與你無關。」燕朝陽漠然道。
簡明圖冷笑起來,道:「你這孩子不講道理嗎,我是你師傅的弟弟,你師傅不過是偏房家的庶子,讓你喊我一聲四叔,算是看得起你了,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?」
燕朝陽一聲不吭,眼神里的溫度,卻很明顯地在下逐客令。
諸葛小山壯著膽子道:「四叔,師哥不去的話,我也不去了!」
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反抗簡氏,簡明圖怒火勃發,卻強行忍住:「好,明晚你們都來,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!」語罷拂袖而去。
……
燕離一身夜行衣,幾與夜色融為一體,朝著城北趕去。
原本應該先趕去占據地利,不料半路被少女牽絆,現如今再趕過去,實在有點冒險。
沿著河道走入一個窄巷,從盡頭處探出頭,沒有察覺到那種攥人心魄的緊張感,應該沒有埋伏,或者埋伏圈不在這裡。
這時候他是喝過酒的,膽子大了不少,直接走出窄巷,向最近一個工坊走去,但沒走兩步,卻又停了下來,因為他望見天鷹就站在另一頭的窄巷入口處,靜靜地看過來。
「柳鶯死了。」天鷹只靜靜地說了這四個字。
燕離挑眉道:「我不太想聽到這個消息。」
天鷹道:「你覺得她為什麼要求死?」
燕離哂笑道:「你真想知道?」
天鷹認真地道:「真想知道。她是那樣一個,對求生**如此強烈的女人,為此甚至可以付出一切,為什麼到最後關頭,卻自己選擇踏上絕路?」
燕離道:「我認為有兩個理由。」
「哪兩個?」天鷹道。
燕離道:「她的所謂求生**,是作為一個修行者活下去,當未來等待她的只有娼妓或是嫁人這兩條路的時候,她的求生**也支撐不起了。」
天鷹道:「還有一個呢?」
燕離笑道:「她怕你殺不死我,所以她的死,更能證明你們是廢物,從而更加激怒姬憐美,用出更殘酷的手段來對付我。」
「你怎麼肯定我會一個人來?」天鷹又道。
燕離道:「獨力抓住我,向姬憐美證明你的能力,這是一個巨大的youhuo。」
天鷹緩緩呼出一口氣,「我很慶幸在這個時候遇到你。」
「哦?」燕離道。
天鷹的眼神突然變得格外的冷厲,眼皮下方那道傷疤,也突然變得格外猙獰,「再給你一段時間成長,我就沒有機會殺你了!」
說完右足猛一跺地。
地面出現一道火環,沖開了堆放在就近一個工坊門前的竹棍,散得到處都是,其中一根咕嚕嚕地滾到了路面中間來。
突然,那根竹棍在一道無形的力場的作用下自發騰空而起,並如利箭般激射而去。
空氣里驟然響起一道悽厲的破空音,竹身上還有沒削平整的枝杈,那些枝杈切割著空氣,發出「嘶嘶」的聲響,仿佛神兵利器,讓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。
天鷹拔步緊隨其後。
燕離只是一動不動,待那竹棍距離他只有半尺時,他那筆直的劍眉倏然間挑起,頓時如有絕世鋒芒。
嗆鋃!
在下一瞬間,往前飛行的竹棍便從中崩解開來,不知多少道細碎的劍氣,將它震成一蓬絲絮,往兩邊散開。
天鷹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他從未想過,修真境以下的修行者,居然有人能擋住他這一擊,除非是九大道統的真傳的弟子,否則……
難道他是?
這個念頭剛生,渾身的肌膚就緊張得一片針刺般的痛楚,這痛楚立刻又衍生出前所未有的殺機充盈他的胸口。
即便是,也非要他死不可!
此刻他已是躍向懸崖另一邊的羚羊,沒有半點退路可言。
天鷹發出一聲厲嘯,畢生的修為展現開來。
在無形的力場之下,那散發出來的絲絮仿似被注入強烈的活力,陡然間繃直,旋如小劍般射向燕離。
「劍心,萬物歸塵。」
燕離按劍歸鞘,微微瞑目,四方空間陷入絕對的黑暗,一縷縷光絲從虛無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