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小小的孫江郡,恐還留不住我呢!」
苻文這句話,絕不是信口開河,躲在暗處的那位高人,一直與苻文形影不離,根據苻文判斷,這位高人至少在天動境界,這也是他能有恃無恐,膽敢獨闖虎穴龍潭的原因。
諸人正欲細細商討,門外燭龍衛士近得帳外稟報:柯澄支度使慕容恪,前來拜訪。
大秦與大漢的官制,大同小異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大漢中樞有五公十二卿,大秦中樞則有九門九司八柱國,大漢地方有州牧,大秦地方有節度使與將軍,大漢有統兵將軍,大秦亦有統兵支度使,這慕容恪,便是統領與孫江郡接壤的南燭道柯澄縣邊軍的最高軍事指揮官。
其官職相當於大漢七十二軍將軍。
苻文聽聞慕容恪前來,眼神大亮,趕忙笑道,「哦?快快請進!」
可在燭龍衛士遠去後,苻文又陷入沉思。
宇文登峰不愧苻文肚子裡的蛔蟲,趁衛士引入之機,小聲附耳,對苻文說道,「大哥,南燭道是八柱國之一慕容氏的地盤,慕容家主、東南將軍慕容皝這幾個兒子,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,大哥萬務小心。」
「朋友來了有好酒,若不是朋友,伸手不打笑臉人,不是麼?」
苻文倒是豪爽,快步移到帳門,整理衣衫,靜靜等候。
宇文登峰先是一愣,旋即哈哈大笑。
等待期間,苻文那顆腦袋,飛快地旋轉:浮榮足貴,今日這慕容四公子來此是好是壞?是代表自己,還是代表家族?是真心想送,還是別有所圖?
苻文思來想去,最後撓了撓頭。
哎!說不清楚,前路迷霧重重,只能見招拆招了!
「哎呀呀!小將何德何能,竟能得四皇子殿下親赴帳門迎候。」
一名面如傅粉、唇似抹朱的及冠小將,身披錦袍,內襯鐵甲,大步流星走了進來,近得苻文身前,小將左手成拳,狠狠砸了砸自己的左胸,以示敬意後,便要行君臣之禮。
苻文急忙將其扶起,先拜於他,言辭誠懇,「慕容兄長來的倉促,弟來不及多做準備,失禮,失禮!不然,定親駕馬車迎之。」
你讓我一尺,我讓你一丈,兩人撫掌歡笑,攜手共入中軍大帳。
苻文嚮慕容恪簡單介紹了諸人後,景月見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收拾出來。眾人列座後,景月見正欲退出帳內,一雙輕盈溫涼的手,忽然流轉到她的腕間,苻文一把將其拽到了自己的主位,自己讓出了半個位置,兩人並坐一桌。
這個舉動,表明了苻文對景月見的態度。
「慕容大哥,按草原的規矩,來,弟與貴客先干三碗。」
苻文連干三碗,碗碗一飲而盡,開場三碗酒,是主人對客人的最高禮儀。
慕容恪受寵若驚,趕忙起酒跟上。
再這樣相互尊重的基調下,眾人漸入佳境,酒亦越喝越猛,越喝越多。
酒過三巡,眾人盡興。
苻文若有若無的引入了正題,笑道,「早聽聞慕容大哥的父親,慕容皝老將軍有醒世之勇,謀略萬千自在心中,家族人丁興旺、豪傑並出,今日一見,傳言不虛啊!哈哈!」
慕容恪並沒有因苻文的禮遇而狂傲,反而恭謹回答,「四皇子過譽了,我等不過市井村夫,終日遊手好閒,哪裡比得上四皇子駕馭群獸、統帥群倫的潑天神威。當日天狼城下,四殿下統帥萬獸、一戰功成的大場面,讓末將心馳神往啊!」
苻文笑笑擺手,「狗屎運而已,比起兄長,小巫見大巫了!兄長來此,不知小弟有何效勞之處啊?」
慕容恪端起酒杯,依然恭謹回答,「哈哈!無事,無事,方聞四殿下造訪南燭道,知道四殿下此行需要低調行事,家父便沒有大張旗鼓,特命末將在此等候,敬酒一杯,聊表地主心意。」
苻文爽朗大笑,端酒於慕容恪隔空相碰,「多謝慕容老將軍厚愛,多謝慕容大哥不辭辛苦蒞臨,來,再來一碗。」
慕容恪如沐春風,「好!」
所有的人際關係,大多數都始於酒,成於醉。
這些個素來以酒量著稱的草原男子,把天狼城帶過來的酒,喝了個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