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陽將手中的羅盤和龜甲丟下,揉了揉發酸了眼睛,腦袋也昏昏沉沉,端著一葫蘆自製的濃湯,補了補消耗。
占卜推演,實在是個讓人開心不起來的活,也不知道蒙師叔到底是怎麼沉得下心去研究的。
他的思字訣,對於這種事沒多少幫助,那更像是基於現有信息的嚴謹計算,而不是占卜這種玄妙的東西,頂多就是學東西的時候用上比較好用,但是失去了當初的意志加持,消耗著實有些大。
再加上堪輿秘法,還有從蒙師叔那學到的半吊子占卜之法,再加上手裡有些小七留下的東西,也只能勉強算出來,小七暫時沒事,至於在哪,壓根沒方向。
大荒實在是太大了,只是東境,以他的飛遁速度,起碼不眠不休,全力飛遁兩三個月才能橫跨過去,這麼大的範圍,想要藏一個人,著實容易的很,若非如此,那些仇家滿天下的人,早就死完了。
可能海族那邊有什麼辦法,但他們的高手,早就被攔了下來,還在交涉之中。
不只是大嬴神朝警惕不已,東海群島的人,更是緊張的覺都睡不著了,他們怎麼可能放海族的人跨過他們的地盤。
正式的官方交涉還在繼續,所以大嬴神朝這邊,不少人都想用這個時間差,將人救出來送走,落個大人情。
但也不是所有人,都抱著這個想法。
苦瓜臉和八字眉,做賊一樣的留下了可能被追蹤的東西,帶著小七和丑驢跑了三個時辰之後。
那處藏在青山綠水之間的靜逸莊園上方,一點流光從遠處疾馳而來,眨眼間便衝到了莊園上方,化作一隻青色的大手,將整個莊園籠罩。
大手轟然落下,大地微微一顫,逸散的光暈,轉瞬即逝。
而那修建的很是講究的莊園,已經化為齏粉,一座山頭都被這股可怕的力量,強行壓平。
半空中,一位鬚髮皆白,面色冷淡的老者,凌空而立,望著下方的莊園,眉頭微蹙,頗有些意外。
老者目中神光閃耀,環視了好半晌,伸手凌空一抓,被夷為平地的莊園裡,飛出兩塊已經報廢的令牌,上面的神韻也全部消散,隨著令牌落入老者手裡,老者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。
「信物在,人卻不在,那兩個蠢貨,竟然帶著人跑了?」
老者的手掌驟然收緊,那兩塊玄鐵的令牌,也被其捏碎。
沉吟了片刻之後,老者向著東面看了一眼,化作遁光,轉身飛走。
半個時辰之後,又有一個帶著笑臉面具的人影出現在莊園的廢墟之上,來者沉吟了片刻之後,拿出一面銀鏡,催動之後,卻見銀鏡之上,烏黑一片。
面具人的手微微一頓,將銀鏡收起,同樣看了一眼東面,消失在原地。
距離此地兩千多里之外的西面,苦瓜臉和八字眉,都換了一身衣服,頭上帶著帷帽,遮住了他們頗有特點的樣貌,乘坐的座駕里,小七被包裹的嚴嚴實實,連黑驢都被塞進了車廂里。
「老哥,你手裡的好東西不少啊。」苦瓜臉頗有些艷羨,他手裡可沒有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。
「那你以為,我用了不到五百年,就修煉到今天的境界,這些東西可是都立過大功的,別看不太好,我也捨不得賣了。」八字眉頗有些得意。
「為啥?」苦瓜臉不太明白。
「你傻啊,我靠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才活下來的,不活下來我怎麼能有今天!」
「噢,說的也是,不過,咱們現在往西走,會不會不太好?」
「我看你是平常裝傻裝過頭了吧,別人都覺得咱們傻,他們肯定會覺得,咱們會向東走,好早點把人送回去,往西走最危險,我們也沒選擇了,咱們的令牌都被毀了,之前可沒猜錯,肯定是上頭要滅口了。」
「那咱們往西走,要走到什麼時候?」
「嗯?」八字眉沉默了一下,低空飛馳的低劣玉輦也停了下來。
好半晌之後,苦瓜臉哆嗦著道。
「老哥,你不會沒想過吧?」
「怎麼可能,咱們往西走要走到什麼地方,是得好好考慮一下,我這不是正準備跟你商量一下麼。」八字眉斷然否認,一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