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德始終記得,那晚駱雲綰騎著馬獨自一人闖進皇宮,宮外,是她帶來的兵馬,而她前來,僅是了一個人,那便是靈墨栩。
要不是靈夜之想要除掉靈墨栩,駱雲綰怎會用上這樣的計謀,說起來,靈墨栩和駱雲綰配合默契,互相信任,倒是一對良人。
就連父王回去也淡淡說了一句,「那個嬈王妃駱雲綰倒是不錯,阿羽得了她,也算是阿羽的福氣,榮莊可以安心了,有一女子對阿羽這般好,這是世間多難求的啊……」
想到這裡,梁德就也站出來說道:「皇上,這事確實沒有交由戶部登記處理,而且嬈王妃寫上一封休書,根本就不代表什麼,這件事,皇上當初就沒有應允,所以旻王和嬈王妃之間,仍是夫妻。」
靈夜之瞥了他一眼,帶著一股殺意,梁德真切的感受到了,身體一震。
以前,靈夜之看不見,雙眼都是空洞無神的,眾人已經習慣了他不用眼睛去看,可是現在靈夜之一個眼神卻已經有那麼大的殺傷力,讓眾人全都一驚,不知如何是好。
只有靈墨栩靜靜的站在殿中,並未說話。
靈夜之抿了抿嘴唇,便也說道:「先皇那時候病重,哪有精神理會這些,朕現在應允了,免得綰兒與你再有糾纏,苦了她。」
梁德心裡悚然一驚,這果然是想要把他們兩人給拆散。
那靈墨栩會怎樣應對?按道理來說,靈墨栩曾經好勝,與蕭琉對抗之時,並沒有半分的退讓。而如今靈墨栩知道先帝棄了他,他也是不爭不搶,連早朝也不願意前來了。
這又是為什麼?難道靈墨栩真的打算如此度過一生了?
只見靈墨栩這時候淡聲說:「皇上言重了,夫妻之間有時候定會有爭吵,綰兒這次也是使性子,根本就不是說真的。對了,今日臣本是想要和綰兒去城外遊玩,但是皇上召見,她便也隨著臣一起進宮了,皇上要見見她,好確認一下嗎?」
靈夜之握緊了扶手,心裡的火苗一下子就竄起。
他目光凌厲,好像是想要在靈墨栩身上挖出幾個洞來,但是靈墨栩始終是雲淡風輕的模樣,好像是沒有看見。
殿上的眾人都替靈墨栩捏一把汗,如果今日再得罪靈夜之,靈墨栩恐怕沒有那麼好脫身。
眾大臣都明白,靈夜之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瞎子了,他就是一朝帝王!
誰料,殿外此時就有傳來了一把聲音:「阿羽!都快中午了!再不出城就完了!」
靈夜之聽見這句話,臉色一黑,差點就把赤金扶手給毀了。
是駱雲綰……
靈墨栩嘴角揚起一抹笑意,然後便也拱手道:「皇上,綰兒等得不耐煩了,臣便也先退下了。」
說吧,他也是不等靈夜之允許,便也轉身離開。
靈夜之站了起來,臉色已經異常難看,道:「靈墨栩!君臣有別!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!朕還沒有允許你走,你就休想離開皇宮!」
靈墨栩停下腳步,也沒有回頭:「難道皇上擁有了整個皇宮,整個大凌,還不高興嗎?莫非還想要把臣剩餘的全都奪走?皇上有了天下,臣有了她,這其中的輕重,我們也能各自衡量到。」
可是靈夜之不僅想要天下,他還想要她!
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出,這朝堂上究竟成了什麼模樣了?兩個人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在爭風吃醋!
靈墨栩繼續說道:「皇上可要好好統治這大凌,這江山,不知道有多少人犧牲了,皇上才能坐上這皇位。」
可是對他來說,這權勢只是過眼雲煙。
殿外,有一女子站在那兒,她穿著紫色的襦裙,身後的陽光燦爛,嘴角那一抹笑意,似乎要把他的整顆心都融化了。
靈墨栩輕輕一笑,便也往她那兒走去。
靈夜之站在高台上,看見駱雲綰居然站在殿外等待,他的一顆心便也狠狠揪痛。
曾經,駱雲綰也是這樣等過他。
他明明是看得見,卻要裝作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,因為他是靈宇選中的繼承人,所以他必須要在蕭琉的眼皮底下保命,除了靈宇和賢妃,他必須要瞞過所有人。
她站得那麼遠,他已經是碰觸不到了。
自己欺騙了她,是不是從那時候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