寬了心。
……
在通往恪州的官路上,一行數十人的商客,牽著貨馬,正穿梭在林子裡。
商客長伍里,被簇擁在中間的人,是個大腹便便的富商。他有些不耐地騎著馬,偶爾會抬起頭,看兩眼前方的密林。
「陳安世,還有多遠?」
富商身邊,一騎快馬拍來,馬上的人急急抱拳。
「主子,過了前方的沼澤路,不到二百里了。」
富商點頭,「這一次,離開避身的鎮子,算得上鋌而走險了。」
「主子放心,凌蘇來信說了,東陵的左師仁,已經達成了契約。到時候,擊退了西蜀和東萊的聯軍,便能占盡優勢,復攻內城了。」
「一想到常老四,我便覺得很生氣。這該死的,居然玩這麼狠辣的毒計,不知瞞過了多少人。」
馬上的年輕人沉默了下,並沒有接話。
「陳安世,此次一去,會不會被徐布衣發現。」
「他若有耳聞,定然會懷疑。不過,我已經有了法子。」
「很好——」
富商沒說完,忽然勒住了馬。
陳安世也勒住了馬,抬起頭,有些複雜地看著面前的林子。
林子裡,約莫有數百人的難民,許多人的手裡,還拿著鏽刀棍棒之類的武器。
「主子,劫道了。」
「能殺麼?」
「能。」
陳安世打了一聲響哨,不多時,僅有幾十人的護衛,紛紛解下了外層的長袍,露出內在的盔甲。
「但殺了這一波,主子,我等又該變道了,免得被敵軍的探哨發現。」
「無事,殺吧。」
陳安世點頭,從馬褡褳下抽出了長刀。在他的前後左右,數十人的護衛,眸子盡皆發冷。
只等命令一下,齊齊揮起了長刀,朝著前方劫糧的難民殺了過去。便如狼入羊群,一時間,殺得難民不斷哀聲震天。
「瞧著,便是這些泥腿子,做什麼也做不好。數百之人,卻一下子如猢猻一般逃散。」
「徐布衣,要靠著這些人坐天下?」
「可笑,可笑。」
……
馬上的富商,面容里滿是清冷之色。面前的斷肢與慘叫,並未讓他眨過幾次眼睛。
他哼起了曲兒,仰起了頭,不時搖頭晃腦。那些廝殺與慘叫之聲,在他的耳朵里,仿佛是悅耳的絲竹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