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弟抽抽搭搭,萬分委屈又不敢出聲的樣子,不知道為什麼,章肆四個人,都沒有嫌棄,反而有種特別同情的感覺。
這份同情里,有對師弟的,好像也有對他們自己的。
「唉!」
半晌,別處的人都不在關注他們這邊了,連惠才輕輕嘆了一口氣,「不知道為什麼,今天這一幕,好像很熟悉,好像做夢都夢到過好幾次。」
雖然人不太一樣,可是情景是一樣的。
「我們……是師父的徒弟,九天闕聽說以後還要搬山。」
連惠想到師父對他們的嚴厲,就有種特別的無力感,「金戈,師父是火精化靈,他教我們的方式跟其他人的不一樣,以後在他面前,你還是聽話一點的好。」
要不然,吃虧的只能是他自己。
噢,不對,還可能加上他們。
「過段時間,等盧師伯從星羅洲回來,等林師姐他們也從憶埋絕地回來,你就會知道,師父……也有好說話的時候,到時……」
「他都要……殺我。」
金戈非常小聲地嘟囔一句,「師父他真的有把我們當徒弟嗎?」
「肯定的。」
李道斜了師姐一眼,「師父的情況特殊,我們做為他的徒弟,若是沒有自保之力,後果不堪想像。」
「就是。」
楊晨被林芳華教導一段時間,甚至參與了三千城的很多事,目光不在局限於一地,「師父跟盧師伯關係好,盧師伯你知道是誰吧?就是仙界唯一的功德修士,跟陰尊幾番對上的盧悅。
現在陰尊跟她又在星羅洲幹上了,甚至空牙前輩都被她親手……」
楊晨嘆口氣,「盧師伯在那邊幾番遇險,偏偏我們的師父,卻因為九天闕一點忙都幫不上,所以,他現在急得狠。
人一急,心情自然就不會好。
你別看師父對我們嚴厲,可是搬山的好處……」
說到搬山的好處,他很想誇讚幾句,只是三位師兄師姐,那特別複雜的目光,讓他一時夸不出來,「咳!修仙路,是一條披荊斬棘的路,你只想當個守門的小修士,那是絕不可能的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對噢!
新師弟居然哭著喊著要當個小坊市的守門小修,這個絕不可以忍。
當年,他們沒師父,修煉的何其艱難。
所有一切,都在拜師之後改變。
這樣一想,章肆三個人,終於對新師弟不滿起來。
「如果只當城門小修,你還拜什麼師?」章肆板起臉,「拜了師,你還想退?當師父是什麼,當我們又是什麼?」
他們也要臉的。
雖然如今的實力還不濟,可是揚名,對他們而言好像不是那麼難。
「我沒想拜師,我是被逼的。」
金戈哭唧唧,「真的,不信你們問紀前輩,我本來真不想拜的,是師父硬把我壓跪下,又硬弄了一杯茶。」
他怕死!
什麼時候都怕,所以,師父一嚇,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。
再加上紀長明適時拿出的儲物戒指,更是一個昏頭。
金戈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何方,捆在身上的青藤,自帶仙家手段,不管他多不想用力,也由不得人家無時無刻不在壓榨他全身的力氣。
那種隨時可能倒下,卻始終撐著不倒的痛苦,簡直要把他弄崩潰了。
「……你應該是走了狗屎運!」
半晌,連惠再道:「金戈,你相不相信,只要師父放出話,要收徒弟,仙界各方都會雲動。」
師父確實有很多的不足之處,可是他的身份,以及他身邊的師伯們,好多都將是聞名天下的大人物。
「我真沒騙……」
金戈要冤死了。
「我相信你沒騙我們。」
連惠嘆口氣,「只是師父還是小孩兒心性,突然看你順眼了,或者看你不順眼了,收你為徒,都有可能。」
跟小孩子,很多時候,都是沒理可講的。
「可你剛來的那兩天,不也一樣覺得天上掉了餡餅嗎?」
「……」
金戈無話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