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那你在等什麼?」
「等……被老天眷顧後,又一把抹去,死了的功德修士。」
「……」
盧悅呆了呆。
「如果老夫說,仙盟的守堂長老,自始至終都不曾真正殺過功德修士你信嗎?」
信嗎?
如何信?
像曾想、花晨那樣的傻子,只要這些混蛋把百靈利害說清楚,他們自己就得哭著喊著進去吧?
小丫頭眼中的哀憤太明顯,朝源一頓之後,按下心裡的複雜,「因為百靈戰場,因為域外饞風,因為陰尊,因為功德之光能助修士順利進階,仙界每出一個功德修士,都隕在元嬰之下。
而百靈戰場,六千年才需要獻祭一次,所以,守堂有記載以來,只有兩個功德修士,是活著自己進去的。」
這麼長的時間,他們真的不怎麼需要髒手。
「……兩個在你眼裡,很少是吧?」
這?
朝源閉了閉眼,臉上也有一絲灰敗,「那你說怎麼辦?由著百靈分崩?」他擔不起這個責任,相信她也擔不起這個責任。
「小友到這裡,我想是要守堂執百靈以來的所有資料吧!」
老這麼刺他,浪費時間不說,也沒用,朝源摸出一枚玉簡,「還有三百二十六天,這裡面記載了,你想要的東西。」
盧悅一把吸過那枚玉簡。
好半晌收回神識的時候,玉簡在手中化成了粉沫。
她捏著那團粉沫,有如置身十八寒道。
如果說原先,還抱了一分希望,一分倚仗,現在也全沒了。
天不可欺。
不管是桃樹分身,還是斬三屍,不惜一切分一個仙嬰出來偷生,按玉簡記載,全都不行。
她得親身進去,全須全尾。
朝源看她的眼睛慢慢泛紅,心下直打鼓。
如果是別的功德修士,看過這一切,哪怕再不甘,為了天下生靈,都會認命犧牲性命以助天下。
可是這一位……
魔星之名更為家喻戶曉。
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來的。」
盧悅用了好大的勁,才把自己從死的恐懼中拉回來,尋找別的突破口。
「三百多年前,還沒有其他功德修士消息的時候,老夫就把守堂一直傳承,尋找功德修士的顯功玉牌發了出去。」
朝源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古樸玉牌,「有它在,萬里之內,只要出現功德修士,它都會有路線指引。」
「……」
盧悅盯它良久,「古仙因百靈特意留下的遺物?」
「……是!」
面對這個眼中暗藏凶獸的女孩,朝源挪了挪屁股,微有不安。
功德修士自我獻祭了百靈後,那些古仙還是留下了這樣的遺物,他還拿這東西,到處尋人,實在是……
「你們拿著它,一般都尋什麼樣的地方?」
盧悅看著這個玉牌,鬼使神差地問了這一句。
這世上,功德修士肯定不止她一個,既然有比她更心懷天下,更悲天憫人的其他好人選,她為什麼要把命填給百靈?
「低階修士出入的地方。」
朝源很認真地回復她,「你也知道,修仙界有些亂,功德修士的善心……,常常讓他們隕落得比別人快。」
「……」
盧悅摸出一個酒葫蘆,給自己灌了一大口。
她自然知道,功德修士比別人隕落得都快。
當年不惜性命地救人,是她算計失誤,她以為時間來得及。
明明是陰錯陽差的事,明明二師兄楚家奇也參與救人了,為什麼他收不了功德,她卻一直有?
明明她也看不起那些不自量力的人,明明祖爺爺一再地告誡過了……
又一口酒後,盧悅再次按下絕望與憤恨,「你們查過為什麼會有人成為功德修士?」
「查過。」看著這個女孩,朝源語氣頗為複雜,「大都是在九死之境,不惜性命救治他人後,還僥倖活下來的修士。」
那樣的人,還要一直保持本心,不被修仙界的現實擊倒,永存善念。
否則,功德很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