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開拓小隊的情況如何?」
面對704的問題,林沖只能回答,「他們很混亂……」
混亂了多久呢?
足足一個月。
這一個月里,每次林衝去感應化身所在,都是一團色彩斑斕,逐漸脫去顏色,往黑白兩色轉化的過程。
在這個過程中,舊日裡對於世界,特別是顏色的認知,被轉為黑白兩色,對於形體的認知,被判斷為虛實與否,對於環境的認知,則是濃重為分……當林沖把這種感覺描述出來的時候,704都覺得是不是在和一個精神病人對話。
……
陰影世界。
後歷九萬七千六百八十一年。
啟正背著他的老母親,準備到集市上去交換。
他擔憂得看著母親,母親現在已經淡得像是一灘水。
幾乎瞧不出形跡來了。
也不知道,還能不能換到足夠份量的食物。
他來到集市。
瞧著街上到處都是背著父母來交換的子女。
果然,母親因為顏色太淡,很少有人願意交換。
最終啟只是換到了一個顏色同樣很淡的老年男性。
「好好照顧孩子們啊。」交易的時候,老母親對啟說。
「是的,母親。」啟恭敬得回答。
啟把這個老年男性帶回家,化開在鍋里。
被融化的時候,老年男性略顯不安。
啟知道,老年男性是在擔心他家中孫兒們能否吃飽。
「老丈,你且放心吧,應該夠吃到他們長大成人的,到時候若被『大黑天尊』選中,能夠征戰沙場,就不必擔心一家的生計了。」啟安慰老年男性,如果心情不好,顏色就會更淡,就更不夠吃了。
「哎,征戰沙場也不過馬革裹屍,指望他們帶回食物來,卻是難上加難。」老年男性說罷,也閉口不言了,儘量讓自己保持一個好心情,為對方提供多點的桌上食物,是一種禮儀。
瞧著老年男性在鍋中化開,變成了濃淺不一的黑水,啟按了按自己的肚皮,還能堅持幾個月,讓幾個孩子先吃吧。
於是他從屋子裡把幾個已經簿成紙片、但底色很深的孩子,浸入到鍋里,稍微豐滿一點,便拿出來。
幾個孩子紛紛叫著,想要多吃一點。
但這可不行,這可是他們成長到十八歲的食物。
一邊想著,啟又一邊從屋裡,拿出一條布絹,絹布早已漆黑,上面的文字也辨認不清,但據母親說,這上面是一些關於神的禱文,不同於大黑天尊,是異神,悄悄祭奠一下,只為求個未來。
什麼樣的未來呢?啟無法想像,他已經習慣於這種養子殺母的生活,千萬年,大家都是這麼過的。
啟把絹布稍微沉入鍋中,沾了一點黑水。
絹布上忽得爆出一團五彩光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