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蘭對馬英傑就遠比對自己強得多,而且隨意得多。
彭青山要的就是領導對自己的隨意,只有關係到了隨意這個程度,哪怕是天天挨過罵,他也覺得心裡痛快。
欒小雪在手機中聽到了彭青山的話,趕緊擦掉了臉上的淚水,對著手機說了一句:「馬英傑,你在忙事吧。那你忙,我,我沒事,就是突然想家。」說著,欒小雪主動地掛掉了電話。
馬英傑側過臉望著彭青山笑一句說:「又讓彭哥取笑了。」
「唉,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衝勁,這才分開幾天,要想要活的。我要是十天半個月不歸家,也沒人惦記我。」彭青山因為晚上給了臉色古慶明看,心情格外爽。
「彭哥這話說得,下次去彭哥,我可要在嫂子面前參你一本。」馬英傑和彭青山扯著閒話,繞著吳都轉了一個圈,才把車子開到了十三陵。
馬英傑和彭青山敲門時,羅天運打開了家門,馬英傑和彭青山走了進去,馬英傑習慣了地掃了一眼羅天運的杯子,發現杯子是空的。便起身去廚房燒開水,留著彭青山一個在客廳里,彭青山剛想說著,羅天運的手機響了,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,馬上就接了電話,這時,馬英傑從廚房走了出來,他和彭青山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老闆臉上,因為老闆的臉色變得不對勁,兩個人大氣不敢出,坐在沙發上等著羅天運接電話。
大約好幾分鐘過去了,羅天運的電話打完了,但是整個過程,除了一些應答之類的,「嗯,啊」之類的話外,羅天運沒怎麼說話,似乎在很認真地聽。
馬英傑從羅天運的臉上讀出了某種沉重,彭青山也感覺事態遠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樂觀了。果然,羅天運一掛斷電話,就衝著馬英傑和彭青山吼了起來:「你們覺得長能耐是不是?覺得你們手裡有證據就得去古慶明面前得瑟是不是?我不過就是在製造一種氣氛,讓他們自己先亂掉陣腳,最好是他們自己撤出對林子溝建高鐵站的規劃。但是,我這個慶功酒的目的不是讓你們倆個去出風頭,去置氣,去得瑟的。你們兩個給我聽著,回家後,把『溫樹』兩個字好好寫出來,掛在你們的床頭,每天睡覺就可以提醒一下你們,有的話不能說,就不要去得瑟。而且,我們現在還有一堆的事情沒理順,這一段我們全被他們牽著鼻子在走,你們倆個是不是覺得這一段日子的沒過夠,還要繼續過過癮呢?如果是這樣的話,現在就請你們出去。」
羅天運發火的樣子,馬英傑經常見過,但是這種嚴厲式的發火併不多。馬英傑猜測肯定與剛才的電話有關,只是剛才的電話又是誰打的呢?馬英傑的大腦里閃著這個問題,眼睛卻垂著看地下,一副小媳婦的模樣。
彭青山也好不到哪裡,他雖然還在看羅天運的臉,但是他也緊張極了。
羅天運吼了兩人一通後,習慣性去拿杯子,馬英傑趕緊站起來往廚房跑,好在水剛剛燒開,馬英傑給羅天運泡好茶後,給彭青山和自己各泡了一杯,他們晚上也喝得不少,只是被羅天運這麼一吼,酒也醒了一大半,馬英傑是很後悔的,怎麼一喝酒就變得不理智起來呢?難道李惠玲和古慶明又出動了?
馬英傑重新坐下來後,羅天運的語氣和緩下來,望著他和彭青山說:「什麼時候,我們都得低調。我今天的高調是做給他們看的,但是我在搭台的同時,你們得配合我低調唱戲。明白嗎?下次這樣的錯誤,你們兩個再犯,可就不是今天訓人這麼簡單了。」說完,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。
馬英傑和彭青山也品了一口茶,當羅天運放下茶杯後,彭青山才敢說:「書記,放心,我們下次絕對不敢了。」
彭青山表態了,馬英傑也只好順著彭青山的話說:「是的,書記,我記住了您的教訓。」
羅天運卻嘆了一口氣,對著彭青山說:「青山,你明天一早去省里,把手裡的證據交給省紀委的郭德邦書記。」說完,揮手讓彭青山走,彭青山愣了一下,看了一眼馬英傑,馬英傑不敢動,因為老闆沒發話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留。
「我和馬英傑還有點事扯一扯。」羅天運替馬英傑解了一下圍,彭青山便起身走了,不過他還是很有些失望,老闆還是相信馬英傑一些。不過,想歸想,馬英傑畢竟是老闆的秘書,一去他家,就知道去哪裡燒水,他和老闆之間可沒隨便到這個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