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出去時候,人還好好的,這會兒見了他家公子受了這麼大的傷,立刻呼天喊地起來。郭敏被他哭得心煩,在他身後踢了一腳:「什麼事都沒有,在哭抽你鞋底子了,還不快點鋪床去!」
他這才趕緊一溜小跑去了。
沈江南這一受傷,郭敏立即小心翼翼起來,又給他輕輕放下,輕輕抬起,每一個動作都放了十二分心意。他口渴了,她端水餵著,她餓了,她也餵著,他想看雜記了,她也拿本書在旁邊給他念著,就仿佛是受傷的他兩隻手一樣。
一直到天黑了,這才離開。
營地離得遠,她不想再生事了,陪著江南一小天,這會兒就在他依依不捨的目光當中笑了笑,與他揮了揮手。
夜幕降臨,天空當中能見繁星月色,都是那樣的美。
郭敏走在臨街的大路上面,不禁抬頭望了望,沈江南剛才受的傷,其實不算什麼,但他對她的這份心意,卻是令人感動的。受傷的還有一個,昨天晚上她就看見李刃重傷,怎能不惦記,白天裡叫沈如是和江南一混攪,先把他忘記了,這會出了客棧,立即掛了心上。
本是猶豫,想起他白天裡又叫歌姬又叫舞姬的,想想還是算了。
說也巧,她去醉紅樓取馬,結果自己的馬兒不見了,郭敏在樓下轉了一圈,問誰誰不知道,她身上也沒帶銀子,這會兒想回營地都回不去了。
既然這樣,不如就去看李刃。
郭敏只當是天意,快步往巷子裡走了去,月亮還是個月牙兒,巷子裡面黑咕隆咚的,她摸著腰上別的馬鞭,也不害怕,每一步都十分的歡快。
到了李刃門前,大門緊閉。
也是,這天都黑了,她還惦記著他的傷口,這就翻牆跳了進去,站在院裡就能看見屋裡光景。因為天熱,窗戶都開著,李刃的屋裡影影綽綽的,女人身段妖嬈。郭敏剛熱起來的心一下就涼了下去。
他劣性不改,始終以此為樂。
夜色如水,月光淡淡,郭敏就站在他的院子裡面,看著他窗口,燭光映著個女人身形的,就站在窗邊。都這麼晚了,大門都關了,她抿著唇,這就呸了一口,暗罵了一聲小混蛋,轉身又爬上了牆。
真是倒霉的一天,這倒霉的一天,也全由李刃引起的,想想就令人咬牙。
她站在他院子外面,狠狠踢了幾腳高牆,這才離開。
現在都這個時辰了,到哪裡去借銀子買馬呢?
只怕有銀子也買不到了,她才在李刃這齣來,只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,又因惦記著少年的這一份心,到了江南面前會不自在。這就悶悶的一個人往回走,天上彎彎的月牙兒跟著她,她一邊走一邊唱著母親常唱的小曲,倒也自在。
酉時已過,客棧樓下的喧鬧聲逐漸小了,沈江南靠在床上,手裡掐著本書,目光卻止不住地往外飄著,沒過多久,環兒從外面蹬蹬蹬跑了回來。這小子一臉喜氣,到了他跟前喜笑顏開的:「我看見郭大小姐了,的確是從小王爺那院子出來的,看模樣可是生氣了,估計用不了多一會兒,人就得往這來了。」
江南既喜又悲:「我就知道,她不去看看怎能放心呢。」
環兒嗯了聲:「不過按道理說,她走得應該比我快些,這時候也應該到了。」
怎還沒到?
兩個人彼此看了看,都狐疑心驚。
果然,又等了半個多時辰,就算從這鎮子這頭走去那頭都應該能到,郭敏也沒有來。
又等了一小會兒,窗口處傳來細微的敲窗聲音,環兒連忙跑過去開了窗戶,沈如是這就跳了進來。
江南抬眸,見他仍舊是女子裝束,還略微吃驚:「三叔怎地這身打扮?」
沈如是嘻嘻地笑:「還不是為了你!」
他回身關好窗戶,這就走了過來:「怎麼?那丫頭沒來?」
江南黯然,點了點頭:「沒來,這麼久沒來估計是回營地了。」
男人挑眉,頓時失笑:「真有意思,沒有馬沒有銀子,沒有落腳的地方,也不願意來你這投奔你嗎?看來,你在她心裡,也靠不住嘛!」
「……」
「我才給小王爺換了藥,他氣了一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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