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腐的,也有家門口支愣了幾張桌子就賣小餛飩的,木代要了碗小餛飩,低頭正舀湯,聽到身後響起拖拽箱子的軲轆聲。
有個女人打聽:「那裡是三號樓不?」
岑春嬌!
木代低頭看著湯碗裡的紫菜蝦皮,腦子裡忽然雪亮:難怪岑春嬌忽然收拾東西要走,她不是要回老家,而是中途被人截胡了!
以她貪錢的性子,如果能繞過中間人直接交易,何樂而不為呢?
木代裝著是在吃飯,眼角餘光悄悄瞥向岑春嬌,果然,她一路打量著往對面那幢樓去了,不一會就拎著箱子消失在逼仄的樓梯上。
馬塗文住三樓。
萬事俱備,只等那個羅韌了。
***
晚上九點多,木代看到了那輛駛進來的黑色悍馬,其實她不懂車,但就是下意識覺得這車子極其霸道桀驁,跟小區的風格完全不搭,果然,車上下來的,就是那個羅韌。
木代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:車技不錯,小區的路堆的七零八落的,他居然開進來了。
羅韌停好車,直奔馬塗文的那幢樓,但是進樓之前,似乎忽然有所警惕,狐疑地看了看木代所在的方向。
木代心念微動,她其實沒有直接盯梢羅韌,她選了個挺刁的角度,正對一輛車的後視鏡,而後視鏡的範圍,正好是進出馬塗文家的那段路。換句話說,她其實是背對羅韌的。
換句話說,羅韌看不出什麼,但他就是在那一瞬間……起疑了。
師父說過,兩種人對身邊的異常最為警醒,一種是經歷過許多危險,積累起了對危險的第六感,另一種是習武多年,眼觀六路耳聽八方。
這個羅韌,似乎……兼而有之。
***
羅韌進樓後不久,木代繞到樓後,這幢樓位置偏,樓後沒有對樓,少了很多麻煩,木代套好手套,覷准了馬塗文家的那扇窗戶,深吸一口氣,後背貼牆,蹬地先起,到兩米來高時一個半身翻轉,力道集中在兩隻手,其它雙足和腹部分力,很快就到了窗邊。
窗子關的不緊,裡頭的聲音斷斷續續,是岑春嬌在說話。
&馬湖的案子只是第一件,那個劉樹海講,他犯了兩樁案子。但是我也說不清楚,為什麼兩件之間隔了那麼多年。」
羅韌問她:「第二個案子在哪犯下的?」
&蒙,靠近內外蒙交界,二連浩特附近,但具體沒說清楚,就說是野草原。」
&的是牧民?」
&遊牧的。」
&狀也一樣嗎?」
&一樣,也是叫人穿了線。但是他說,帳篷里是四口人,所以,情形是一個人捂著臉,好像在躲,另一個人手裡拿著馬刀,要砍下去的架勢,第三個人兩手旁推,好像在勸架。第四個人離開這三個人一段距離,兩手攏在嘴邊,好像在喊。」
羅韌嗯了一聲:「是用什麼線穿的?」
&是套馬索捻開了的,帳篷也不需要砸釘子,刀子在帳篷開了口,用線捆住的,另一頭連了人。」
羅韌不說話了。
窗戶上的陰影重了些,好像人是朝這邊走,木代心裡一顫,往邊上讓了讓。
羅韌推開了窗戶,似是有些煩躁,向馬塗文說了句:「給我支煙。」
煙氣裊裊娜娜地飄了出來。
***
屋子裡似乎陷入了短時間的沉默,
木代也有些混亂,岑春嬌的敘述井井有條的,不像是胡編亂造,而且她很注意細節,比如落馬湖的案子用的是漁線,因為落馬湖邊多漁民,漁線四處可見。而到了內蒙草原就地取材,就成了捻開的套馬索。
聽起來,兇犯是要展現一個大的場景,並非只局限於三個人,可是這個場景,是什麼意義呢?
屋裡安靜的很,只有煙氣不絕,木代皺眉頭:這個羅韌是個煙槍嗎?到底是要抽多少煙?
又過了一會,木代忽然覺得不對,她屏息細聽,驀地反應過來,探身看向窗內。
屋裡沒人,一支點著的煙架起了擱在窗台上,邊上還有一根已經燒到頭的煙屁股。
木代臉色陰一陣晴一陣的,咬著牙竄進屋子,落地時踩到一個空啤酒罐,險些滑了一
第⑧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