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。
青山不吭聲,面色卻猙獰:「讓你走你不走。」
是,羅韌笑:「朋友還沒下落,怎麼走啊,就這麼走了,不地道吧?」
又繼續顧左右而其它:「我現在知道不對了,現在走還來得及麼?」
說到最後一個字時,舉起的手突然下甩,袖裡的那顆石子破空有聲,狠狠砸中青山握鐮刀的手,青山痛呼一聲,刀頭錯開,亞鳳推開鐮刀,拔腿就往這邊跑,青山一腳踹在她腿彎,亞鳳向著這裡撲跌過來。
羅韌早有準備,斜剌里先倒臥在地,接住亞鳳之後就地一滾,伸手就去後腰拔刀。
看在曹嚴華面上,先不傷青山性命,但至少,先廢了他一隻手或者一條腿再說。
手剛摸到刀柄,突然間重心全失,身下的平地像是驀地抽開,羅韌身不由已,猝然翻了下去。
***
昏暗中,木代嘗試很多種方法,想去真的分裂出一個沒有痛感的人格來。
為什麼不可以呢?
何醫生給她講了好多人格分裂的案例,有些人,多達二十多種人格,這些人格,因為無序,所以把整個人拉向混亂和失常。
如果可以有序呢,是不是感覺像多了二十多個幫手?
她屏息靜氣,自己對自己說:「來,出來,出來一個。」
當然沒用。
又想當然的給自己催眠:「現在,你就是不怕疼的那個。」
也沒用,手扒住石壁,還是痛的變色。
不就是一個手指甲,不就是一條腿麼?
她煩躁極了,像是地底的困獸,徒勞的轉來轉去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——這裡晝夜不分,她已經沒有了白天晚上的概念。
末了,她心裡說:滾你媽的蛋,我就是要上去。
她走到石壁邊,伸出左手,抓住一塊微凸處。
疼痛像是有形,貼近了看,可以看到那根手指上暴筋,指面上的皮不受控的顫。
木代不鬆手,低聲說:「疼嗎?還可以再疼一點。」
一咬牙,手上加重了力氣,這一次,手臂都在發抖了,額頭上敷一層細汗,她額頭抵住石壁,死死碾磨,眼淚從眼角溢出來。
說:「也沒疼死,還能怎麼疼?」
這一次,用了最大的力氣,細小的血跡,透過包紮的布條流下來,痛到末了,也就是那樣了。
可以了,這種痛,可以忍受。
抬頭看洞頂,20-30m,她一定會很慢,但可以上去。
她甩手,活動手腕腳腕,扭脖子,腰帶繫到最緊一格,想著再喝點水。
手電一照,水已經浸下去了。
大概是雨小了吧,不過沒關係,一側的石壁還是濕的,木代過去,濕了濕嘴唇,最後深吸一口氣。
開爬。
痛還是痛的,她一路罵,罵很多自己從前羞於出口的粗話髒話,罵那隻手,也罵那條腿。
罵:「你這個賤人,這種時候給我找事,我就把你給撕了。」
也不止罵,還會給糖吃:「你要是老實,出去了之後,我給你吃香的喝辣的,給你抹最貴的護手霜,還修個指甲。」
汗流浹背,渾身發顫,全靠這一股氣和胡說八道維持。
爬到中途,低頭去看,頭昏目眩,雙腿發軟,也沒力氣罵了,想想要換個策略,於是款款柔柔。
&個時候摔下去,大家都活不成,所以同心同德,嗯>
那語氣,好像手和腿都能給她應聲似的。
繼續爬,汗如雨下,汗水滴進睫毛,偶爾流進眼裡,咸澀的要命。
洞穴下寬上窄,是個倒扣的穹形。
行百里者半九十,她真的爬不動了。
不止因為受傷,還因為,進來之後,沒吃過東西,一腔意氣支撐,眼睜睜看著還剩那幾米,怎麼都上不去。
她死死扒住石壁,大口大口喘氣,腦子眩暈,耳鳴,一時間,覺得這偌大地洞之內,都是自己的喘息聲。
這場景,總覺得,在什麼地方見過。
恍恍惚惚,潮氣、霉氣,還有絕望的氣息。
腦子裡,突然像是有一道閃電划過,木代驀地抬起頭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