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後,總司令會變個臉色,結果完全沒有。
外面傳來笑聲的同時,顧佳夢與軍區總政委一前一後踏進門。
白露珠撐著沙發扶手正想站起來,就被趙政委阻止住:「坐坐,不用起來。」
互相打招呼後,趙政委首先表示,這方面的確很難,當初是他和總司令帶頭簽署的文件,不能因為一點小福利就毀約。
今天能為一些軍需說話不算話,明天就有人敢伸手幫下面的人,前兩年挪用軍需的事很有可能會再次出現。
果然朱政委猜的不錯,光是八五折,根本不可能讓兩位大領導同意。
「我明白,除了八五折之外,還有一件事想說。」白露珠笑著道:「去年我們珠圳軍區大裁撤,這裡面不僅僅只是文藝兵,北方戰爭一直存在,越南邊境時不時爆發小規模戰爭,大裁撤中肯定也包括這些上過戰場的和一直守衛邊線,守衛軍區管轄之內的軍人。」
提到這事,兩位領導面色不像剛才一樣輕鬆,嚴肅認真很多。
顧昌巍知道她肯定不是無緣無故提這事,「說下去。」
「我在團里看過軍區特色報刊,今天沒有帶過來,但兩位領導應該都看過。」白露珠繼續道:「報刊每期都會寫一篇優秀軍人退伍後的正能量生活,有因為國家轉業安排到警局,有安排到火車站,商務局,供銷社,即便是回家種地,畝產也能比別人要高的多,當上生產隊長,捧著沉甸甸往下墜的麥穗,照片登上封面,看得全軍人心裡都很溫暖。」
還沒聽出白露珠什麼意思,但顧昌巍嘴角露出笑意,「軍人退伍後,國家都會安排妥當,不會白白付出。」
「國家是會安排,但國家安排不了那麼多人,能登上報刊的,是上萬退伍大軍中的其中一個罷了。」
白露珠不顧面色轉變的的領導,直言不諱道:「我們去鄉下演出時,那些退伍老兵穿的乾乾淨淨,手裡拿著白饅頭,看著日子過得不錯,其實饅頭是縣裡領導提前備好,衣服看完演出也是要還的。」
「剛退伍的軍人,手裡有一筆退伍費補貼,就算躺在家裡一兩年都足夠,但一個曾經保家衛國的軍人,怎麼可能會願意吃國家飯躺著不幹活,尤其是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軍人,大多數還會默默送給戰友家屬。」
「兩位領導也知道我是為什麼會決定創辦新天荷,換到另一面去看,一個沒有錢沒有關係的鄉下退伍軍人,曾經經歷過高強度訓練,積勞成疾,風濕,關節炎,半月板磨損,大多身上幾乎都是病,退伍後不是在地里勞累,就得在工地上干苦力,百業待興,根本沒有別的可選擇。」
這還是在解放前的軍人,進入八零年代,膽子小的多數干保安,膽子大的,被生活逼到無奈的,還會去混社會當保鏢,有經商頭腦的做點小生意。
國家不是不安排,而是因為實在安排不過來,明年開始,數百萬知青大返城,連街道掃廁所的活都被四五個人搶著干,晚了一步就得喝西北風。
「這個問題,我們不是不清楚,也儘量在安排。」
趙政委剛說完,顧昌巍就嚴肅道:「你說的這些,軍區已經插手處理過好幾批做表面功夫,背地裡不厚待老兵的地方,這點國家相當支持,你不用擔心,慢是慢了些,但軍人退伍生活一定會妥善安排好,各地方也會優先考慮退伍軍人。」
「珠圳軍區管轄內知青並不少。」白露珠看向趙政委,「蜀州上萬知青罷工,下跪請願回城的事,報紙雖然沒登,但領導們應該清楚吧。」
話音落下有一會,趙政委才微微點了點頭,眉頭也皺了起來。
「十幾年來,全國下鄉知青高達一千多萬人,光咱們珠圳軍區以及軍區附近,至少也有近百萬人。」白露珠因為腰酸,也慢慢靠在椅背上,「知青回城已是必然之事,到時候國家又有多少個崗位夠安排那些退伍軍人?暫時我也不說什麼猜測的話,兩位領導不如派人去打聽打聽剛被裁撤下來的人都在做什麼,又是怎麼生活的,如果覺得他們苦,那其實現在的日子肯定還算好的,等到知青回城後,日子只會越來越糟糕。」
「我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