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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陽還沒有出來,天色剛麻麻亮,一層若隱若現的白霧籠罩在江漢平原之上。
此時已是秋末冬初,江漢平原雖然不似北方朔風初起,寒風刺骨,但也有了幾分寒意,一望無盡的田野里凝了一層白霜。
秋收早已結束,田野里冷冷清清,除了一群群覓食的鳥雀外,還有幾個早起的老農,收拾著剛剛播下種的麥田。
這是一個寧靜的早晨,但很快,一陣激烈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。
在武昌縣以西的官道上,一支由五餘士兵組成的隊伍正疾速行軍,為年輕大將,銀盔鐵甲,身材魁梧,臉色稜角分明,話語不多,目光深沉地注視著遠方的田野,正是劉璟。
在他身旁卻是一名官,武昌縣令鄧龍,特地陪同劉璟前去黃氏山莊。
今天蘇飛沒有陪同,他剛接手郡丞之職,有千頭萬緒的事情要處理,魏延等人也在忙碌地訓練士兵,無暇陪同他前來。
黃氏山莊並不遠,在武昌縣以西五十里處,背靠一片煙波浩淼的湖泊,其實所謂山莊也是徒有虛名,不過是後院有一座不到尺高的人造假山。
「公!」鄧龍指著遠方笑道:「順著這條官道一直走下去,大概中午時分就能抵達黃氏山莊。」
鄧龍十分健談,一上給劉璟講述武昌的人情官場、世家淵源,雖然大多時候劉璟並沒有說話,但鄧龍看得出,劉璟是在很認真地聆聽,他便興致勃勃地說下去了。
不過有一點讓鄧龍為難,那就是對劉璟的稱呼上,他也知道,作為下屬,再稱劉璟為璟公,有點說不過去了,但稱司馬也不妥,畢竟司馬是柴桑的別部司馬,現在是武昌縣。
其實稱守是最合適,不過沒有得到州牧的任命,鄧龍總覺得稱守有點不符合官場規矩。
當然他也知道,有的時候不能講規矩,比如蘇飛被任命為郡丞就沒有講規矩,可萬一劉璟被調走,來了一個講規矩的新守怎麼辦?
所以鄧龍還是硬著頭皮,稱劉璟為公,好在劉璟也沒有計較,讓他略略鬆了口氣。
他一介紹風土人情,隊伍又走了一個時辰,這時他們已經從一片林地走出,進入了更加廣闊的耕作區。
這裡是江漢平原的腹地,從武昌到夏口,方圓數里,土地肥沃,水源充足,向來是江夏郡的產糧重地。
可以說,這片方圓數里的區域是整個江夏郡最富庶的中心,掌握了這片區域,也就握住了整個江夏郡。
也正是這個緣故,黃家幾十年來不斷蠶食這片富庶之地,已經占有了近四成的良田,蓄奴數千,並控制了上萬戶佃農,使黃家牢牢占據了江夏郡的主導地位。
不過這一切已經隨著江東軍的東擴之戰而灰飛煙滅了,除了黃射下落不明外,整個黃家已被滅門,他們的萬頃良田也就成為了無主之地。
隊伍從田野中的官道中走過,劉璟見田地里有不少農民在干農活,他又回頭看了看士兵,眾人似乎都有點疲憊了,便對鄧龍笑道:「鄧縣令,休息一會兒吧!」
「正好,我也有點疲憊了,喝點水,休息一下再繼續趕。」
劉璟回頭對眾人道:「大家休息片刻!」
一聲令下,士兵們紛紛尋找草地田埂坐下,取出水壺喝水聊天。
劉璟卻沒有休息,而是慢慢走進了田野里,不遠處,幾名鋤地的老農正提心弔膽地望著這支軍隊,卻見他們為軍官向自己走來,幾名老農嚇得轉頭要走,劉璟卻叫住了他們,「幾位父老請留步!」
幾個老農不敢再走,紛紛回頭行禮,「這位將軍有什麼事?」
劉璟儘量用一種溫和的語氣,滿臉笑容道:「想和幾位父老聊一聊,占用一點點時間,是否方便?」
幾個老農當然不敢說不好,不過劉璟和顏悅色也令他們心中稍稍平靜,眾人席地而坐,圍成一圈。
「幾位父老,今年糧食收成如何?」劉璟像聊家常般地隨口問道。
老農們對望一眼,其中一人搖搖頭道:「今年是小年,稻普遍比去年減產兩成,不過夏天的麥收成不錯,彌補了秋收減產不足。」
「這次江東軍入侵,影響到各位了嗎?」
「還好吧!基本上沒有什麼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