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陳宮是真的生氣了,別說在他面前的只是荀攸,即便是李易親至,他一樣要罵。
如今東郡的土地已經被袁紹給占去了一半,又是黃河以北的地方,不管是呂布還是陳宮,都不覺得他們能夠拿回來,即便打敗了曹也是一樣。
可李易卻是比袁紹還要貪婪,一張嘴,將剩下的兗州地盤又要去一半,而且留給呂布的還都是被戰火洗禮之後的「敵占區」,無論是經濟還是人口,根本不能與陳留等地相比!
所以,荀攸這種像是強盜一般貪婪的要求,還有那將呂布與他當傻子看的態度,陳宮如何能忍?
看到陳宮如此劇烈的反應,荀攸沒有絲毫的意外,因為這事擱他上他也得發飆。
「公台稍安勿躁,稍安勿躁。」
荀攸伸開雙手輕輕下壓,示意陳宮不要著急,不過陳宮卻是不給面子,依舊神色不善的盯著荀攸,冷笑道:「好一個稍安勿躁,我也想問閣下,若是有人要取襄侯的荊北,看襄侯能否稍安勿躁!」
荀攸倒也不惱,輕輕搖頭道:「公台卻是說笑了,以我主威勢,呵呵,天下何人敢動荊北?袁紹李傕不能,曹更加不能,還是說……公台覺得呂溫侯有那個本事?」
陳宮臉色頓時漲得通紅。
談判最為窩囊的不是對方手段有多高明,也不是話語中藏著多少陷阱圈,而是兩者之間絕對的實力差距!
陳宮現在就是這樣,他不怕荀攸算計他,但人家背後的力量太強大了,很多算計即便他看破了,也是無可奈何。
荀攸繼續說道:「公台莫要誤會,我非是要以勢欺人,實在是兗州形勢危急啊,如今曹兵鋒越發兇猛,溫侯卻是屢屢受挫,戰局形勢已然明朗,而今更是連袁紹都開始插手其中,所以……」
荀攸搖搖頭,道:「恕我直言,若無強援相助,溫侯敗局已定!那麼敢問公台,屆時將如何自處?又讓溫侯如何自處?」
陳宮沉默不語,雖然他對於荀攸的貪婪和無禮非常惱怒,但他也同樣清楚,人家說的道理是沒錯的,呂布現在雖然還占著一半的兗州,兵力也跟曹差不多,但精氣神已經被曹給打得差不多了,撐不了多久。
至於未來出路……
陳宮更是茫然不知,否則他已經叫人把荀攸給轟出去了。
荀攸看了陳宮一眼,道:「溫侯勇武,堪比昔年項羽,以常理來看,縱然戰敗,之後乾脆低頭投了袁紹也未嘗不可,只可惜,溫侯先是反了丁原,跟著又背董卓,於兗州,更是反客為主,一度將曹入死地,唉,可惜啊,溫侯名聲已然叫人畏懼,兗州戰敗縱然僥倖逃得命,但這天下之大,除我主或許還能顧念舊,其他人誰敢容納溫侯?」
陳宮握了握拳頭,口中牙齒咬得咯咯響,旁人不知道,他還能不清楚麼,呂布的確多有反覆,可三次中兩次都跟李易脫不開關係,李易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。
只可惜,這些話陳宮卻沒法子說出口。
董卓那次,呂布是反水背叛,可李易卻是先在十八路諸侯面前露了個臉,表明了立場,人家自一開始就是假意侍奉董卓,是臥底,是捨棄個人生死的忠義之士。
哪怕兩人最終做了一樣的事,但一個平平無奇,另一個卻是被世人稱頌,可謂天差地別。
後來呂布對曹動手,雖然最初的局是李易布下的,奈何呂布認為他自己有了必勝的把握,再加上他察覺到了李易的用心,不想與李易分潤戰後利益,於是就撇開李易獨個幹了,起事前根本就沒有聯繫李易,這件事自然也就跟李易沒多少關係了。
想到那些舊事,陳宮就覺得口發悶,恨不得嘔血三升。
撇了陳宮一眼,荀攸問道:「溫侯如此,公台又能怎樣?」
陳宮深吸口氣,道:「襄侯莫不是要招攬溫侯?」
荀攸呵呵一笑,然後語氣悠悠轉冷,道:「在今之前,溫侯若是走投無路,來到荊州,我主自然會以上賓相待,但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