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紹對李易已心生畏懼,但不自知,故而只能用出如此手段,等他將來醒悟,一切怕是都晚了。」
這時夏侯惇也顧不得跟曹操生氣了,急切道:「既然如此危險,那你為何不出言提醒?」
曹操轉頭看著夏侯惇,就跟看智障似的,讓夏侯惇很不舒服。
等到夏侯惇錯開了目光,曹操方才緩緩說道:「你當此事只有我明白麼?袁紹麾下不乏智謀之士,看到這一點的不在少數,只是這些話沒人能說,也沒有人願意說,更重要的是說了袁紹也不願意聽,至於我,呵呵,雖然袁紹對我看似親善,但你別忘了,這親善是曲意逢迎換來的。」
夏侯惇不是正治白痴,很快就明白了曹操所指,聯想到曹操北逃時的憤恨不甘,見袁紹之後,各種委屈求全,還有現在的隨波逐流,鬱鬱寡歡,夏侯惇忽然覺得,自己可能是有些冤枉曹操了。
猶豫了一會,夏侯惇還是不甘心問道:「難道袁紹真的必敗?」
曹操點點頭,道:「除非袁紹能年輕二十歲,不然很難與李易相爭了,而且,唉,李易真的是太年輕了,年輕的叫人害怕啊!」
夏侯惇也微不可查的點了點腦袋,確實,李易太年輕了,這麼年輕就有如此規模的基業,真是熬都能把他們這些人給熬到土裡去。
心中忽然煩悶非常,夏侯惇深吸口氣,又長長的吐出,道:「既然孟德已經料定袁紹不能成事,那就應該早做打算,如何?」
曹操不語,夏侯惇又問:「孟德為何不說話!」
曹操苦笑道:「袁紹都沒奈何,而我……」
曹操指了指夏侯惇,又指了指他自己,最後點了點腳下的地面,道:「曾經數萬精兵,文武賢才濟濟一堂,但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殘喘,腳下房舍也只夠一家人遮風擋雨,你說,我們怎麼與李易爭,拿什麼與李易爭?」
夏侯惇這時卻話鋒一轉,道:「孟德回來前,路上有人說東郡那邊亂了,這不就是個機會?」
曹操先是詫異的看了夏侯惇一眼,旋即就皺起眉頭,他沒想到袁紹手下人做事這麼鬆散,消息剛剛送到袁紹手上,外面就傳的沸沸揚揚,這還怎麼與李易斗?
夏侯惇不知道曹操所想,繼續說道:「孟德可以自薦前往東郡平叛,若是不成也不打緊,東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,之後郡守必然撤職,孟德亦可做一任東郡太守,東郡雖然不大,但咬咬牙,也能勉強攢出數萬精兵,這不就是機會麼!」
曹操深深的看了夏侯惇一眼,他忽然明白,東郡或許才是夏侯惇與他說話的真正目的。
對此曹操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。
如果河對岸沒有李易,給曹操一個東郡,他自信能做出一番事業來,可是,現在真的不行了。
早在兗州的時候,李易就處處針對他,現在怎麼可能會給他喘息的機會?
曹操完全有理由相信,一旦他去了東郡,李易就算不直接揮兵北上,也會動用種種手段讓他不得安寧。
儘管曹操到現在都沒想明白,李易對他哪來的那麼大的仇怨。
再提一步講,哪怕不考慮李易,袁紹也是不可能答應的。
曹操逃到冀州,袁紹不但沒有計較他丟了兗州的事情,反而對他噓寒問暖,這位袁紹贏得了相當多的讚賞,但曹操卻是知道,袁紹對他確實有著很厚的朋友情誼,但那是建立在他丟城失地,已經是個廢物的前提下,如果他投奔袁紹的時候手下是帶著幾千人馬,曹操可以斷定,自己最好的結果就是被袁紹關起來圈養,稍稍兇險一些,丟了性命也是大有可能。
不過,這些話曹操不想與夏侯惇說,因為夏侯惇沒有那個隱忍,曾經的同伴如今只剩下夏侯惇一,曹操覺得自己被他罵兩句沒什麼,可如果萬一夏侯惇惹上袁紹,丟了性命,曹操覺得自己再也無顏苟活了。
曹操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苟活,因為他將關羽、戲忠、曹安民這些人,還有上萬將士的死傷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