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報嗎?若是如此的話,嘉的這條命,還請攝政王收回去吧。」
敖烈搖頭笑道:「孤並非此意,是奉孝理解錯了。即便孤想要收回你的命,恐怕你也不一定願意給孤,這大好河山,萬丈紅塵,真的是你說能舍下便能舍下的嗎?如果你能,那你也就不是浪子郭奉孝了。奉孝乃是風流才子,想必對茶道也一定有著很深的體會。君子喝茶,謂之曰品,士子喝茶,謂之曰飲,可若是莽夫喝茶,則只是用來解渴,絲毫體會不出品茶的意境了。品茶如此,天下大勢亦如此。當今天下,各路藩王、諸侯盡皆煙消雲散,唯有曹孟德與孤並立於天下間。一山不容二虎,孤和曹孟德早晚必有一戰,以決出誰來統治天下。這就和茶道一樣,那些剛一露頭,就被消滅掉的諸侯們,猶如莽夫,根本不知道天下這盞香茶的味道;曹孟德則是比他們略勝一籌,在亂世之中,一直生存到現在,與茶道相對應的,他可以算得上是士子之流了;而最有可能品味天下的,只有孤!這就是孤從茶水中品出來的味道,不知奉孝認同否?」
郭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,緩緩的說道:「你是想說,曹公猶如士子,才華橫溢,但最終卻無法奪得天下,因為他不是君子。而你,你是以君子之心治國。贏得天下百姓的擁護和愛戴,所以才是最有可能一同天下的那個人嗎?」
敖烈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,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:「然也!」
郭嘉臉上最初的不屑之色,逐漸消失於無形,有些感慨的嘆息道:「沒錯,在這方面,你確實比曹公做的到位。所以。我毫不懷疑,在你和曹公的較量中,你有著更大贏面。可是,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?我已經答應文憂,不會回到曹公的陣營了,我現在只想做一個閒雲野鶴。無拘無束的度過此生罷了。」
「你錯了。天生我材必有用,奉孝一身所學,不思為百姓謀福,豈非太過可惜了嗎?據孤所知,奉孝乃是寒門出身,早年間家境潦倒,饑寒交迫。難道這不是你想改變的狀況嗎?不單是你。每一個受過苦的人,都想能改變自己窘迫的狀況。既然我們身負普通人所不具備的能力,就要讓自己的能力發光發熱,使更多受著饑寒交迫的人走出困境,這,才是我們習文演武的最終目的,你說是嗎?」敖烈有條不紊的徐徐引導著郭嘉。
在敖烈的引導下,郭嘉沉默了下來。低著頭一言不發,心中在反覆考量著敖烈的話。敖烈也沒有催促郭嘉,給了他充足的時間去思考。
沉默良久之後,郭嘉終於打破了沉默。他指著自己左胸的位置,對敖烈說道:「你說的這些都對,我這段時間生活在燕京,對這裡的民情也有所了解。說實話,你是一位明主。只可惜,我的心並沒有你那樣寬闊,我的這裡。已經留下了曹公的影子,很難在印上其他人的烙印了。」
敖烈站起身來,伸手在郭嘉的右胸上輕輕拍了一下,緩緩說道:「有些人的心,是長在右邊的,張翼德如是,曹孟德亦如是。所以,世間的任何事情,都不是一成不變的,都是可以發生改變的,只是你有沒有這個勇氣去做出改變罷了。更何況,你的心,不應該屬於除了你之外的某一個人,而是屬於那些需要你去幫助,需要你帶領他們走出困境的人。」
又是一陣沉默中的思考。郭嘉最終無奈的垂下了手臂,直視著敖烈,一字一頓的說道:「你贏了。我確實捨不得死,尤其是在經歷了一次無限接近死亡之後。不過我有一個條件,你若能答應,我便死心塌地的投效與你。和你一起,把那些想走出困境,需要我們去幫助他們走出困境的人,從艱難中帶出來。」其實在李儒和郭嘉的兩位兩位救命恩人華佗、張仲景的連番勸解下,郭嘉心中的堅冰早已融化的七七八八了,敖烈今天這番迂迴的勸解之法,成為了破除他心中堅冰的最後一股力量,讓郭嘉終於對北漢敞開了心扉。
敖烈露出舒心的笑容,輕笑著說道:「奉孝不必再說了。你的心意,某明白。某絕不會強迫你和曹公直接為敵的。」
見到敖烈一語道破了自己心中所想,郭嘉露出釋然一笑,後退了兩步,對敖烈行禮拜道:「臣郭嘉,參見燕王。」
半路出家,並不代表就不會獲得驚人的成就。郭嘉可以說是最晚投效到敖烈麾下的核心成員,但是他日後為北漢開疆擴土,橫掃八荒六合立下的汗馬功勞,卻並不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