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陛下,微臣以為遷都之事不可!」
曹操話音才落下,董承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,可見他是早有準備。當然,董承原先反對的對象是袁常,畢竟袁常來援助劉協,打的是『天子守國門,君王死社稷』的口號,意圖讓劉協遷都到幽州。所以,董承和許多大臣都在暗中聯合反對遷都之事。誰知道,袁常沒提出來遷都的事情,反而是曹操提出來了。不過,只要是袁常或者曹操其中任何一個人提出來的,他們都必然會反對。
若是在和平年代,君王權勢威盛的時候,誰敢提出『天子守國門,君王死社稷』這麼一個口號,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。畢竟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詛咒自己的江山不穩固,也在詛咒帝王生死。然而,如今君弱臣強,這話自然不會遭到朝廷的打擊。
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急切,董承沒有向劉協請示,當下便高了聲罪,隨後接著說道:「陛下,洛陽乃是光武皇帝龍起之地,有上天福澤,而今更有祖先庇佑,豈可隨意遷都。故而,臣以為,遷都之事不妥。」
「臣等附議!」
有半數的大臣站了出來,反對曹操遷都的說法,支持董承的言論。
當然,遷不遷實際上跟其他原因沒有任何的關係,之所以會引來如此大的反應,關鍵原因還是因為利益。
既然曹操提出來遷都,那麼,肯定是遷往曹操的屬地。若是到了曹操的屬地,大家的身家性命還不是由曹操說了算。而唯有在洛陽,他們才有自主權,不會受到曹操的壓迫。因此,為了他們自己著想,他們必然不會同意遷都的提議。
曹操顯然早就預料到眼下的情形,此刻也不慌亂,不緊不慢的說道:「陛下,關中一帶近些年皆有災禍發生,不說糧食的問題是否能夠解決。一旦黃河再次奔騰,誰能保證洛陽城不會因此而陷入困境?此外,關中一帶多有地龍翻身之事出現,誰又能保證下一次出現這等情況的不是洛陽城?高祖建立漢朝之時,定都長安城,歷經二百餘年,其後有王莽之亂,光武皇帝中興漢室,定都洛陽城,漢室再次繁盛二百餘年;而今,各種災難的出現,顯然是說明了洛陽城已經不是上天福澤之地,即便陛下先祖有心,怕是也無力庇佑後世子孫。因此,微臣以為,如今唯有遷都,或許能夠改變當前的情況。」
「兗州牧此言不然!」
此時站出來之人卻是原太常御伍昌,如今新任的太常。
所謂太常,主要的職責是掌建邦之天地、神祇、人鬼之禮,吉凶賓軍嘉禮以及玉帛鐘鼓等威文物的官員。作為新上任的九卿之一,伍昌似乎要燒一燒火,而他的第一把火卻是對準了曹操。
只聽他朗朗說道:「上天降下災難懲罰,乃是此前因為有賊子作亂。如今董卓賊子已經授首,李傕、郭汜等賊子逃亡,陛下重掌大權,正是百廢待興之時,當坐鎮洛陽城,我等身為臣子應當與陛下共同努力興復漢室,豈可隨意改變光武皇帝定下的都城,此乃大不敬的行為,又豈會得到上天的庇佑?」
「此言在理!」
「伍太常怪不得能夠得到楊太尉他們的看重,卻有真知灼見。」
「沒錯,我等當與陛下共建盛世,豈可逃避。若是如此,一旦發生災難,地方官員豈不是都可以用這樣的理由來逃避。」
「是極,遷都之法不可行!」
伍昌把這些年發生的災難都歸咎到董卓、李傕他們身上,很好的將災難的源頭給轉移了。如今這些罪魁禍首不在了,作為光武皇帝劉秀選定的都城,必然是風水上佳之地,若是放棄這樣的都城,劉協的祖宗又怎麼會庇佑他?
「哼,可笑!」
曹操獨自對抗這些大臣,卻是怡然不懼,威嚴的雙眸掃過一眾大臣,朗聲說道:「若是按照伍太常的說法,日後再有災難發生,豈不是說朝中還有賊子存在?敢問伍太常,你所說的賊子是何人?是本州牧,還是幽州牧?」
「兗州牧,本官並無此意!」
被曹操充滿攻擊性的目光一掃,伍昌有些脊背發涼,連忙解釋了一句。作為一個尋常的大臣,又豈能扛得住曹操的威懾目光。況且,曹操還把袁常給拉上了,伍昌一個回答不慎,怕是要得罪人,不管是袁常還是曹操,伍昌自忖都無力對抗。
曹操冷冷一笑,目光掃過其他反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