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家制度,郡國兵無詔不得出郡界,這次起兵討董的多半是郡守國相,荀貞、孫堅亦然,所以這個「將軍號」是一定要上表請授的,不止荀貞、孫堅得了一個「行某某將軍」的銜,餘下如張邈、王匡、劉岱、橋瑁、袁遺等州郡長吏,包括曹操、鮑信這兩個校尉也都互相各表了一個類似的頭銜,當然,至於朝中會不會同意,自就是無關緊要了,而袁紹自稱車騎將軍,一是因如上的緣故,二來則顯是為了壓住袁術的後將軍,好能成為「名實相符」的真正盟主。
袁紹一呼之下,關東州郡群起。
雖說無論是朝廷、還是地方,對此都早已有了心理準備,可真的一旦群雄起兵,卻還是天下震動。一時間,荊、徐、豫、兗、青、冀諸州風煙大起,千軍萬馬席捲了半個帝國,黎民百姓,因之騷動,德行之士,為之驚駭,而鄉野輕俠、豪傑之輩則紛紛奔走相告,攬眾往投。
徐州境內。
琅琊郡。
郡治,陰德、臧霸幾乎同時聽聞了此事,並皆聞知荀貞也是起兵的一路。
陰德震驚非常,半晌沒有反應過來,揪著頷下的鬍鬚,疼痛不自覺,末了,對左右嘆道:「董卓悖逆,今袁紹起兵,順天行舉,荀廣陵亦在其列,惜乎我有名無實,竟不能共襄大事。」
他手上無兵無馬,只有一個琅琊相的虛名而已,早就不忿臧霸以兵專權,卻是能非常理解袁紹對董卓的痛恨。
臧霸聞知此訊後,先是驚訝,繼而拊案,對左右說道:「董卓擁兵十萬,坐據神京,天子在手,呼令海內,袁本初、荀廣陵諸君卻敢起於州郡,揮師逆討,我不如也。」
臧霸帳下雖有數千兵馬,在琅琊是個霸主,可他沒有什麼太高的野望,所想者只是保住既得的利益罷了,比起袁紹、荀貞等人「志在國家」的壯志雄心,他自愧不如。
東海郡。
州府,陶謙在陰德、臧霸前就聞知了此事。
饒是他頗有城府,聽說了此事後,也忍不住在滿堂的州吏前露出了一點異色。
他這一點異色不是驚訝,也不是駭怕,而是高興的。
群雄一起兵,勝則罷,如若不成,天下必然崩亂。他身居徐州刺史之位,天下一亂,以徐州為資,倚海西顧,他就進可逐鹿爭霸,退亦足能自保為真正的一方諸侯。
此是他高興的之一。
之二當然便是荀貞就要起兵離郡。只等荀貞走後,他就可以按照早已定下的計劃動手收拾薛禮,再坐等袁紹、荀貞和董卓分出勝負,到時視機而動,就可把整個徐州五郡都納入掌中了。
陶謙對左右說道:「袁本初固天下名望,然張邈、劉岱諸人,或黨人舊魁,或漢家宗親,或公卿子弟,亦俱一時之雄,各負盛名,今雖共舉袁本初為盟主,沒有王爵之加,實尊卑無序。袁本初、袁公路兄弟又不和。觀彼起兵諸將,善戰者又無幾。以此之眾,何能比之董卓麾下之精兵強將,挾朝廷以為名?事必無成。可笑荀潁陰,卻竟也參合其中,吾且待其事敗。」
陶謙分析得不錯,他這一番分析的大概意思在不久之後,尚書鄭泰為阻董卓發兵擊討聯軍時也曾對董卓說過。關東聯軍的聲勢雖盛,奈何卻有兩個最大的短板,一個是知兵善戰者不多,一個是袁紹名望雖高,可他的「車騎將軍」是自稱的,不是朝廷所授,難以號令群雄。
陶謙急不可耐地等著荀貞離郡,可荀貞卻不能立刻就走。
在離開廣陵前,他需得先把郡事安置妥當。
郡事有二,一為政事,二為軍事。
政事方面,荀貞決定以郡主簿袁綏來代理郡中諸事,而以姚昇為其輔佐,此外,一直負責監督郡中各縣農事的宣康、欒固等十一人也都被他留了下來,上則配合袁、姚,下則監視各縣。
荀攸、戲志才、程嘉等人都是荀貞得用的心腹,荀貞之所以沒有用他們留守卻是出於兩個緣故,一是因為將來討董,荀貞離不開他們出謀劃策,二是因為他們都是外州人,不是本地人,便是留在廣陵也難以得到廣陵郡吏、士人的配合,所以最好的留守主事人只能是袁綏。
而又之所以用姚昇為輔,卻不用宣康這等親信為輔,則是因為姚昇年歲較長,以前做過縣長
2 郡留四傑內外鎮 兵分六部旌旗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