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貞從容起身,令各曲士卒站起,準備戰鬥。
辛璦和那幾個騎士打完旗,跑下高地,負責看管馬匹的那個騎士已把他們的坐騎備好了,他們飛身上馬,馳奔回來。
「多少人?」
「百十人。」
渡河南下以後,先後碰見了三股敵人,都是二三十,這一股百人上下,是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多的一股敵人了。
「往哪個方向去?」
「正往咱們這個方向來。」
「好!」
荀貞當即把江禽、陳褒、劉鄧叫過來,分派任務,命令說道:「伯禽、阿鄧,你兩人帶你們的本曲人馬分別伏在這個丘陵的左右。等他們到時,你們就隨我殺賊!阿褒,帶著你的人去那邊的林中,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出來,你的任務是掩護吾等,若再有賊兵來到,你負責阻截。」
江禽、陳褒、劉鄧應諾。
不能只看到眼前這股敵人,方方面面都得想到,他們這是在「敵境」作戰,一點不能大意。所以,荀貞安排了江禽、劉鄧兩曲人馬殺敵,又安排了陳褒這一曲的人馬埋伏在不遠處的林中,這樣,即使再有敵人過來也可以應付支撐了。
命令完他三人,荀貞又令辛璦:「你派幾騎出去,裝作咱們的探馬,招搖過道,把這股賊兵引來,然後帶著剩下的騎士散出去,埋伏遠處田中,等賊兵被引過來後,你們不用管,只管把戰場圍住,如有賊兵逃跑,你們就追殺。」
辛璦應諾,選人去引敵,並帶了剩下的諸騎去遠處埋伏。
荀貞往周圍看,兵卒們都站起來做好了準備。
荀貞的這支部隊雖也打過仗了,攻復了襄城、郟兩縣,但郟縣是辛璦帶五十騎打下的,和步卒沒什麼關係,襄城縣又是計取,攻城時黃巾軍的士卒要不在睡夢中,要不乾脆就沒在營中,打了他們一個個措手不及,只兩個時辰就結束了戰鬥,所以這支部隊實際上還是相當於沒有打過仗的。今天渡河後,路上碰見的那幾股黃巾軍士卒又只有二三十人,勝之不武,且基本都是辛璦等騎的戰功,也不算步卒們的正式戰鬥。可以說,現在這一場即將展開的戰鬥才是這些步卒的第一場正式野戰。
敵雖百十人,己方六百餘步騎,獲勝幾乎是可以肯定的,但也是第一場野戰,且又是在「敵境」中,而且即將到來的這股敵人又不比剛才那幾股,足有百十人。六百人加上數十騎打二三十人很輕鬆,打百十人可能就要費些力氣。並且,之前遇到的那幾股二三十人的敵人主要是辛璦等騎出擊,步卒基本沒有動手,而看眼下陣勢,荀貞這回卻顯是要用步卒為擊敵的主力。步卒中就不乏有緊張的,有的緊緊地握住矛、戟的柄,有的不安地看著荀貞,等他命令,有的則不自覺地挪動雙腿或者乾咽唾液。
荀貞把兵卒們的這些表現都收在眼中,笑道:「這一仗和上次打襄城一樣,我先上,你們跟在我後頭!」
主將帶頭擊敵是鼓舞士氣的最好辦法。說實話,荀貞也不想每次都頭一個衝鋒,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,誰叫他的這些部眾還是新卒,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卒呢?果然,聽了他這麼一說,兵卒們的表現就好了許多。
陳褒向荀貞行了個軍禮,帶著集合完畢的本曲士卒貓著腰從丘陵下跑過,穿過一段田野,去了不遠處的林中埋伏。從荀貞這個位置看去,陽光透過林木枝葉的縫隙射入林中,照到他們的兵器上,隱約可見有反光之影從林中透出。
看到了這一幕情景後,就在這臨戰之前,敵人將要到來之時,荀貞居然還有心思想道:「等以後有空再操練士卒時,要把埋伏時的注意事項加進去,要提醒將士注意兵刃的反光。」現在是來不及去告訴陳褒了,就算去告訴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,反而會讓士卒手忙腳亂,這件事就留到以後解決吧。這也是荀貞太重視這支部隊,所以才會在臨戰之際想到這些東西。
劉鄧、江禽各自組織本曲兵卒在丘陵的兩邊埋伏好。荀貞帶著程偃、宣康和幾個親衛在他們兩人的曲中走過,檢查他們的作戰準備。一邊走過,荀貞一邊提醒士卒:「放下矛戟,用刀劍。矛戟利遠戰,不宜近戰。別緊張,手上如果出汗了,擦把土,省的等會兒殺賊時兵器掉了,殺不了賊事小,丟了性命就不值當了!」將乃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