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美哉?而如仍然相鬥,結局只能兩傷!是以老夫以為,這道聖旨,是萬萬不能請聖上下的,將軍與郭將軍最好還是以和解為是!」
說到這裡,楊彪略視李傕神情,見他像是在思考的樣子,便又說道,「將軍,老夫等知道長安之此番生戰,錯非在將軍,而是在郭將軍,聖上對此亦知。聖上對老夫等說,素知將軍大度,因希望將軍可以不與郭將軍一般見識,望將軍肯願與他和解,化干戈為玉帛。」
楊彪說的這通話里,最要緊的是「三輔諸郡的兵馬,與郭汜交好者是有些的」此句。
目前盤踞在三輔各地和三輔周邊諸地的大小軍閥們,如梁興、張橫、侯選、程銀、李堪、成宜、馬玩、楊秋等等,有的是三輔本地人,有的是河東人,也有的是涼州人,和李傕、郭汜老鄉。這些人中,確實是有和郭汜交情不錯的,如果弄巧成拙,聖旨下後,反而促使他們與郭汜聯起手來,李傕還真沒有獲勝的把握。
【講真,最近一直用看書追更,換源切換,朗讀音色多, 安卓蘋果均可。】
李傕想了會兒,暫放下了逼迫天子下旨、討伐郭汜的念想,心道:「反正天子現下在我手中,乃公隨時都能叫天子給乃公下這道令旨,權且往後推推,亦無妨也。……楊彪等既願去郭多營,再做說和,那我隨他們去便是,若竟真能說的郭多願與我和?哼哼。」
郭汜如果真被說動,願意和解,還是那句話,「天子現下在李傕手中」,李傕也只會占便宜,不會吃虧,他倒是亦不介意許之。李傕主意定下,遂許了楊彪等人出營,去郭汜營說和。
……
出了李傕營,楊彪等十餘大臣往城北郭汜營的路上,俱皆默默無聲。
想這楊彪、趙溫、張喜諸人無不是出自海內冠族,少年錦衣玉食,及壯仕途順利,早就名滿天下,如前文所述,楊彪、張喜的家世和其個人的資歷已不需多言,只再說趙溫,趙溫的家世和楊彪、張喜的家世差不多,其高祖趙熹官居太尉,其祖趙戒官居司空、司徒,其從父趙典官居衛尉,非是三公,即居九卿之列,亦世代簪纓;趙溫年輕的時候被舉為孝廉,初入仕途,即任京兆丞,也就是京兆尹的郡丞,要說起來,這官職已經不低,像荀貞,入仕才不過有秩薔夫而已,然卻就是這京兆丞,趙溫也不想當,嫌其卑微,慨嘆說道:「大丈夫當雄飛,安能雌伏?」棄官而去,其眼界之高,由此可見。
卻臨到老來,他們幾個人受此磨難!
堂堂國家公卿,淪為說客之用,當說客也就罷了,好歹是為天子做的說客,是為天子奔走解憂,可問題是,這說客當得還非常狼狽,現在看李傕臉色,可以想像,到了郭汜營後,必又得看郭汜臉色!楊彪諸人,都是地位高貴的士大夫,於今卻得看兩個粗野武夫的臉色,奇恥大辱矣,因此也就難怪他們都心情不好,路上無話可說。
繞過長安城,到了城北,近臨郭汜營。
楊彪等遣從吏前去通報。
等了好一會兒,從吏歸稟,說道:「郭將軍不肯見公等。」
楊彪等人幾疑聽錯,楊彪說道:「你說什麼?」
從吏義憤填膺,說道:「郭將軍拒絕不見公等!」
楊彪、趙溫、張喜,國家的三公俱在此,此外,又有光祿勛劉淵、衛尉士孫瑞、太僕韓融、廷尉宣璠、大鴻臚榮郃、將作大匠梁邵等
從行亦在,這些都是九卿,而居然郭汜不見!而居然楊彪等這些三公九卿,三二十里地親自來到,等候半晌,被吃了個閉門羹!
和楊彪等齊來的諸人中,有一人年約六旬,鬚髮花白,此人正是朱俊。
朱俊討黃巾有功,中平二年被任右車騎將軍,後轉任光祿大夫,因其母去世離職,歸家服孝,服畢起家,任將作大匠,又轉任少府、太僕等職;董卓亂時,他做的官是河南尹。董卓強迫天子遷都到長安以後,朱俊曾有過討董的嘗試,荀貞那會兒還與他有過聯繫,表示過支持,但是沒有結果。初平三年,李傕、郭汜掌權,朱俊時在中牟,李傕用太尉周忠、尚書賈詡之計,遣人用天子詔書徵召朱俊入朝。朱俊認為,「天子召臣,不能不從,且傕、汜小豎,樊稠庸兒,無他遠略,他們幾人又勢力相敵,變亂必定發生。吾乘其間,大事可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