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荀貞沒有想到戲志才所說的這第三件事是指的什麼,荀彧等人也沒有想到戲志才所說的第三件事是什麼,一個調兵籌糧,一個防範袁紹,這兩件事完成以後,進討南陽的前提條件應該就已經成熟了,卻還有什麼第三事,能與此兩事相提並論,是需要先做預備的?
就在剛才討論前兩件事的時候,眾人也有在琢磨第三事是什麼的。
有人想出了兩三個可能,但又覺得論重要性,不足以配的上單獨列出。
此際得聞荀貞此問,眾人就都打起精神,看向戲志才,等他回答。
戲志才輕搖了兩下羽扇,笑道:「明公忘了劉景升麼?」
「劉景升?志才,卿言之第三事說的是劉荊州?」
戲志才點了點頭,說道:「正是。明公,忠所言之第三事,指的即是劉荊州。」
荀貞也好,堂中眾人也好,盡皆恍然。
不謀全局者,不足以謀一域;不謀萬世者,不足以謀一時。只看到眼前這麼塊地方,只看到眼前這麼件事,然後單單就此討論對策,非是上等的謀士所為;好的謀士,應當是著眼於全局,放眼於未來。戲志才這個時候提出「劉表」,正便是合乎了此中之意,正就是放眼未來。
像戲志才這樣的頂尖謀士,他自然是會能預見得到,儘管劉表與荀貞現現在是盟友的關係,可在打完袁術後,他兩人間的關係勢必就會出現變化,那麼針對這個變化,當然就需要提前做好應對,提前定下應對之策。
對於這個問題,荀貞其實也已有考慮,但是考慮的還不成熟。
戲志才現下正式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,那就正好可以藉此,聽聽他的意見。
荀貞稱讚說道:「志才,所謂高/瞻遠矚,落子一著,先謀數步者,卿可謂是矣。」
郭嘉笑道:「明公說起落子,倒是讓嘉想起了一樁趣事。」
「什麼趣事。」
郭嘉笑道:「便是明公與戲公對弈屢戰屢敗,然明公卻仍一再主動邀戲公弈,自言此乃屢敗屢戰。若說戲公是先謀數步,如明公者,『屢戰』與『屢敗』二字一換,卻誠然大丈夫之百折不撓躍矣。」
琴棋書畫,君子之業,於今遂非如後世,這四門藝術堪稱是士人的標配,但也早在士人中流行開來。荀貞沒有藝術上的天分,唯其身邊儘是當今之一流士人,他自免不了附庸風雅,曾於這幾門藝術上下過功夫,只是除了書法上頭,他照著人家的字,臨摹苦練,勉強算有些成就,能寫些「略具其形」的字以外,琴、棋、畫三門,全看天賦,他再是苦學,至今水平也很是一般,故當與戲志才這類天分出眾之士對弈之際,他下不過,實屬正常。
軍議到這會兒,大家都有些疲累了,郭嘉的一句小小玩笑,讓堂中的氣氛得到了重新的活躍。
眾人皆不覺露出笑容,特別和荀貞下過棋的幾位,想起荀貞慘不忍睹的棋藝,更是笑容頗盛。
荀貞卻是神色如常,毫無慚色,他撫摸頷下短髭,徐徐說道:「方寸之間,驚心動魄,棋局如戰場,不瞞卿等,我常邀志才對弈,也是在向他討教兵法之道。」自覺他的棋藝也沒有那麼不堪,又說道,「我與志才嘗言,如今海內棋士眾多,而無高低之分,實乃憾事,且待海內定後,我有意為棋術定品,將分九品,以我之棋技,上等不敢言,四五品總是有的吧?」
圍棋的定品現下尚無,原本時空中,出現在三國時期,是根據曹魏的《九品中正制》的而定為了九品。這些且亦不必多說。
說笑閒聊兩句,眾人話回正題。
荀彧說道:「阿兄,志才提出的此事甚是。阿兄此次用兵南陽,勝之無疑,則於戰後,卻宜如何與劉景升相處,這一點還真是得提前先定好基調。」
荀貞沒有把自己對此做出的不成熟的考慮,向大家說出,而是顧問戲志才,說道:「志才,你慮到了這一點,則想來卿你必是已有定策,你是怎麼想的?說來聽聽。」
「明公,忠有三策,請獻與明公。」
荀貞說道:「竟有三策之多?都是什麼?卿一一說來。」
「召劉景升入朝,授以顯任,給予尊崇,此上策也。」
荀貞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