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又在行軍的途中,可以想見,他的陣型肯定是會更加不穩。都督可立即遣精兵千人,急往襲之,先把其陣腳撼動,繼而主力隨後壓上,城中的守卒也趁機鼓譟殺出,必即可敗呂布矣!」
弘咨想了想,說道:「我援兵才只五千,半為陽翟、潁陰等地的大姓部曲,精卒委實不多。藉助陣地,守御恐怕還力不能足,怎生能再主動進擊?」
「如此,我還有一計,雖或不能大敗呂布,卻也能把他擊退。」
「哦?那你快說與我聽。」
那謀士侃侃而談,說道:「我陣在城北,布兵來與我斗,其軍之正面面對我陣,則其軍之側翼就會暴露到定陵守軍的眼皮子底下。都督可一邊堅守本陣,一邊檄令定陵城中的守軍出城,襲擾布兵之側,如此,我兩面夾擊,即使不勝,亦無敗也。」
弘咨聽了他的這第二個計策,卻與聽他的頭個計策時一樣,也是深覺不靠譜。
猶豫之間,斥候來報,呂布的軍陣已到城北。
弘咨急忙馳馬到前陣觀望,見本陣南邊,約兩里多外的地方,一支才到的軍隊正在調整陣型,可不正就是呂布的兵馬?到了這個時候,就算弘咨想要採用那謀士的兩個計策,也已是來不及了。沒的辦法,弘咨只好下令,命本陣中各部的兵士做好戰鬥的準備。
他的命令才下達不到半刻鐘,忽聞左右有人語調倉急地叫道:「布兵來攻了!」
弘咨心頭一跳,趕緊舉目看去,見果有一支布兵,悉為步卒,人數儘管不多,約六七百人,但其部中的兵士,人人俱披甲衣,一看便知,此定是呂布軍中的精銳。
一支部隊和一個人的名字躍入弘咨的腦中:「陷陣營,高順」。
呂布帳下的諸將,比較個人武勇的話,出眾的很多,而如果比之帶兵、用兵的才能,只有兩人最為顯聞。
一個是張遼,一個即是高順。張遼、高順兩人的帶兵、用兵才能,也有點區別,張遼能夠指揮部隊,進行一些較大規模的戰鬥,可以把之視為是一個雖然還未長成,然已露出方面之才的將領,而高順是以擅長練兵、長於潰陣拔旗,換言之,帶領部下進行攻堅戰而著稱的。
高順部下的兵士不多,全是步兵,只有七百餘人,但是甲械精良,正合於面前這支來攻部隊的特徵。
弘咨失色說道:「呂布的主陣尚未調整完畢,這就來攻我陣了?何其銳也!」
跟著他一起來到前陣的那個謀士,不驚反喜,建議說道:「此所來者,必高順之陷陣營也!都督,高順是呂布帳下的攻堅勇將,咱們只要能把他打退,此戰就無憂了!」
「怎麼打退?」
那謀士像模像樣地分析說道:「都督剛才不也說了麼?呂布的主陣還沒調整好,他就急忙忙地遣高順來攻我陣,可見他的輕敵之意是有多麼的大。我軍正可趁其輕敵,給高順一個迎頭痛擊!」
「怎麼迎頭痛擊?」
那謀士啞然稍頃,說道:「擇我軍精兵,往去迎擊,這就是在下所說的『迎頭痛擊』的意思。」
這個謀士說的頭頭是道,但弘咨軍中的真實狀況是,他軍中的甲士總共也就才數百人,只與高順部的兵馬數量相近,弘咨總不能在呂布大軍未動的情況下,就把自己手下所有的精銳底牌全部用上,而若是派出的兵數少了,又沒有戰勝高順的把握,因而弘咨仍是遲疑不決。
那謀士見此,心中嘆道:「我軍敗矣!恨都督數不用我計,否則,小小呂布,吾階下囚矣!」眼神遊離,開始踅摸逃跑的路線,好等到弘咨兵敗後,他能夠逃生,不致死於亂軍之中。
高順披掛的甲衣,與其部下兵士們的甲衣無有區別,弘咨等辨認不出他,因而雖是又有人提議,可集火射死高順,卻因此故,不能得行。
弘咨陣箭如雨下。
冒著迎面而來,如似烏雲的箭矢,高順令本部的兵士加快腳步,從小跑,提速到了衝鋒。一則奔跑的速度快,二來他們皆穿有鎧甲,那弘咨陣的箭矢,卻是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少的危害。
倏忽間,陷陣營的精卒已衝到弘咨陣前。
高順右持矛,左持刀,奮不顧身,當頭撞入其中。
六七百的披甲戰士
29 高順陷陣破弘咨(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