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廂坐定,司馬懿乃問道:「三弟不在朝中供職,何以前來宛城?」司馬孚環視左右,見皆是乃兄心腹之人,乃道:「方今天下大亂,弟特意送兄長一份厚禮。」
「哦?」司馬懿見乃弟一臉興奮,也不由心動,問道:「是何禮物?」司馬孚從懷中取出曹丕聖旨,遞與司馬懿道:「兄長請看。」本來傳接聖旨,均要焚香備岸,然則司馬兄弟在自己府中,又俱是心腹之人,竟隨手傳遞,實乃大不敬。
司馬懿見是聖旨,心中更是驚訝,匆忙接過仔細察看,乃抬眼問道:「此何人保奏?」司馬孚笑道:「是弟在陛下御前親自請奏,曹彰叛亂,實乃吾兄弟揚眉立威之良機。」司馬懿搖頭嘆氣,道:「三弟糊塗啊。」著又將聖旨轉遞旁邊鄧艾,道:「士載以為如何?」
司馬孚滿腔熱情,卻萬萬沒有想到乃兄如此反應,驚疑半響,正要出聲詢問,卻聽鄧艾道:「以弟子愚見,陛下調恩師北征曹彰是虛,實欲乘恩師離宛城而除之。」
司馬懿了頭,道:「士載所言,正合吾意。當今狡詐,不在先帝之下,吾久鎮宛城,手握近十萬大軍,曹氏如何不忌?一朝輕離,必是龍去深海,虎出山林,且時糧草軍輜,皆懸於他人之手,安得有立身之地?」著便冷眼注視司馬孚。
司馬孚聞言,早已經心中發慌,看其兄如此眼色,更是汗流浹背。大兄司馬朗為二侄所殺,司馬懿非但不加怪罪,反而深許之,可見其寡情如斯。現在自己行此之事,難免不遭他懷疑,當下顫聲道:「兄長,弟……」一時卻又不知何從起,只顧拿衣袖來擦拭額上冷汗。
鄧艾在一旁看出司馬孚窘境,昔日二人同赴曹營,結有私交,也深知司馬孚雖然無謀,卻不至起二心,當下乃道:「既然事已至此,恩師還需早拿應對之策。」
司馬懿了頭,對乃弟道:「三弟遠來辛苦,可先去客房休息,吾等商議妥當之後,再作定奪。」司馬孚如奉大赦,急忙起身告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