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要再行上前。趙舒卻恐他中人算計,急忙止道:「不可鹵莽。」乃復高聲道:「夜半山中兇險,既然有緣相遇,尊駕何妨一見,結伴下山如何?」
&哈。」頓時從林中傳出一陣蒼老有力的笑聲,便有老者答道:「素聞大將軍謙遜待人,今日相見果然不假,不似屬下粗人一般無禮。」被對方一口道破身份,趙舒心中十分驚訝,復見蕭賁又要作色,急忙揮手阻止,道:「家人無理,還請老丈見諒。老丈居此山中,必是當世高賢,還請一見。」
&妨,無妨。」老者又答道:「老夫在此等候多日,便是奉有師命,為將軍指點去路。只是老夫素來不見俗人,將軍欲見老夫,還請眾人迴避。」趙舒此刻身系蜀漢一國之重,怎能因對方區區幾句摸不著頭腦的言語,便冒險讓家將退開?便要措辭推脫,卻又聽那老者道:「當年許都夜觀星象,手中留字,將軍多年可已參破其中奧秘?」
&中留字」四個字傳入耳中,趙舒心中更是大奇。當年他受困許都,與平原管神卜共觀星象,其後管輅又在他手心留下:「遇水即生,遇金而陷,遇火便走,遇木方興,遇土將」十九個字。這些年來,趙舒默默在心中參詳多次,似乎都有些眉目,卻又不能肯定,而且最後「遇土將」之後,明顯還缺少一個字,那有會是什麼?一直都是趙舒心中的一個迷,但他卻從來沒有向人提及,包括死去的關鳳,以及現在身邊的呂容。且不說趙舒還在回憶當年許都之事,對方卻又催促道:「將軍若是不願讓屬下迴避,老夫只好就此別過。」
&丈留步。」對方既然能知道手中留字這等隱諱之事,必然是與管輅有關。剛才他又言及「師命」二字,趙舒自然想到對方是管輅弟子,此刻他心中正不知前途如何,好容易遇到這樣能未卜先知的高人,怎捨得就此別過?急忙出聲阻攔,又轉對眾人道:「汝等且先退下等候。」呂容擔心趙舒安危,有心不答應,但見他面有喜色,料想不會有危險,只好抱著關統與蕭賁等人離開。
再看不到呂容眾人的身影,趙舒才又道:「已無旁人,還請老丈現身。」說完便再次聽見一陣長笑,轉眼望去,就見一位老者從身側林中走出。借著山間月色,趙舒將對方仔細打量一番,那老者雖然鬚髮盡白,但膚色紅潤,雙目精光四射,竟猜不出究竟年歲幾何。老者也將趙舒上下看了一遍,微微頷首,道:「先師曾言將軍容顏不改,此刻幸會,果如其然,真是羨煞人啊。」趙舒略作謙謝,便抱拳問道:「老丈兩次言及尊師,不知令師是哪位高賢?而老丈又如何稱呼?」
老者含笑答道:「老夫無名無姓,將軍無須在意。先師平原管輅,曾在許都與將軍有一面之緣,今日老夫來見將軍,也是先師臨終之遺命,為將軍指點一二。」趙舒料得他是管輅弟子,聽著不驚訝,只是不想管輅卻還為自己之事牽掛在心,於是長揖到地,謝道:「蒙管神卜錯愛,舒心中確有困惑,還望老丈不吝賜告。」
無名老者緩步上前,攙扶趙舒,道:「昔日先師曾贈將軍十九字,想必將軍已經有所領悟?」趙舒略作思量,再仔細回想那十九字。「遇水即生」,必是指自己長江遇險,重生於三國;「遇金而陷」,當是說自己在淮南戰場之上,遇到金泉這個小人,而身陷許都;「遇火便走」,大約就是許昌大火,自己被金煒等人拼死營救出來;「遇木方興」,莫不是指的自己遇到桓易,才逐漸在蜀漢陣營之中掌權?但最後「遇土將」後面卻是什麼樣的一個字,趙舒抬眼望向老人,便要開口詢問。不料對方卻先開口,道:「前面四句,將軍想也心中瞭然,只是當年先師還有最後一字未寫,便是要今日由老夫告知將軍。」說著便在趙舒掌心之中,輕輕劃了一個「死>
趙舒想遍所有,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字,身體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,便聽老者笑道:「將軍懼耶?」趙舒自覺失態,遂訕訕笑道:「人死如煙消,若要離開如此江山,誰都難免有些不舍。」老者「哈哈」一笑,緊緊盯著趙舒,道:「旁人如此,只怕將軍未必。」
趙舒聽他話外有話,不禁心中生疑,正要開口詢問,卻又聽對方言道:「將軍何其不智也。生既非真生,死亦未必真死。再者人生百年,誰能無死?將軍位及人臣,享盡富貴榮華,且兩世為人,還有何不足?」趙舒聽得更是驚訝,知道他必然曉得自己的來歷,乃笑道:「老
第三百六十二章 至雒城遇土將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