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來。雷雲只覺得一陣沁人心脾的馨香迎面而來,頭腦遂不禁為之一清,身上的疲意亦仿佛消退了不少。
「公子,您回來了。」可兒的聲音仍是一如既往地輕柔動聽,仿佛一陣和煦的輕風拂過人的心間。
雷雲微微一笑,道:「可兒,你琴兒姐姐可在?」
「回公子,琴兒姐去了左老先生住處,尚且未歸。」可兒屈身略略施禮,輕聲言道。
雷雲聞言,這才想起昨日交託之事。看來她是不放心其他人,自己親自前去了。
「真是個溫柔體貼而又聰慧能幹的丫頭啊……」雷雲暗暗讚嘆道。
自從他來到裴家之後,諸般繁瑣事務幾乎皆是由她操辦;多少個日日夜夜,她一直勤勤懇懇地陪伴在他的身邊。
漸漸地,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……
微微的吸了口氣,他突然想起了同琴兒與棋兒一道至此的另外兩個小丫頭,當即謂身旁的晏明道:「賢弟,書兒與畫兒兩位小妹如今可好?賢弟平日不拘禮節,莫要虧待了人家才是。」
晏明聞言後,虎軀頓時微微一震,一張略黑的臉龐上漸漸地漲成了紫紅色……
不多時,他的額頭之上便浮出一層汗水,支支吾吾了半天依然未能說出一句話來。
雷雲見狀,心中頓時生起一絲不妙的感覺,繼而追問道:「賢弟,二位小妹究竟如何了?」
「大哥,我……我……」見雷雲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,晏明立時有些驚慌,更加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雷雲心頭一沉,仿佛想到了什麼,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意,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道:「賢弟,若是你還當我是兄長,便請實言相告!」
「大哥!」晏明「撲通」一聲跪在地上,「大哥勿怒!小弟實言便是……」
雷雲微微合上眼,默然轉過身去……
晏明微微抬起頭,低聲道:「幾日前,我因閒來無事便酌酒為樂,請兩位小妹以舞助興,怎奈多飲了幾杯,一時衝動便……便……小弟這幾日每每念此,愧悔難當,一直難以啟齒……望大哥恕罪!」
「你……」雷雲氣極的回過身,指著跪伏在地的晏明,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。
言至於此,他如何還能不明白。
一旁的可兒亦是秀眉微蹙,但是礙於身份禮節,只能緘默不語地侍立在一邊。
良久,雷雲方仰天嘆了一口氣,俯身扶起晏明,痛心疾首地道:「賢弟呀……,諸如書兒畫兒這等婢女,她們大多皆出身悽苦,無依無靠,乃天下之可憐之人!我多次苦口婆心勸導賢弟善待她們,可你……」
「大哥!俺有負你的教導!」晏明虎目微微有些泛紅。
「唉……」雷雲微微低下頭,「賢弟……,裴莊主雖已將她們二人贈與賢弟。然吾等客居於此,理當嚴以自律,如履薄冰,賢弟之舉豈非有失禮數?」
在這個時代,主人令侍女侍寢雖是尋常之事,但是雷雲潛意識裡卻依然難以接受。畢竟,二十多年的觀念也不可能一下子改過來。
眼見晏明確已愧悔之極,他也不忍再責怪於他,道:「事到如今……亦別無他法。明日我隨你一同去稟告義母,促成你三人成婚。賢弟你看可好?」
晏明聞言不禁一喜,連忙抬起頭道:「大哥,我願意!明日一早我便告知母親,請母親主持此事……」
「好!」雷雲微微鬆了口氣,語重心長地道:「賢弟啊!古語言: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?過而能改,善莫大焉。汝今後要牢記此言……此外,此次之事你一定要引以為戒,切不可再犯!」
「大哥,我記下了。今後我一定善待兩位姑娘。」晏明連忙道。
「如此便好……」雷雲略帶欣慰地看了眼一眼,揮了揮手,道:「你去罷。記得將兩位小妹叫過來。」
「諾!」晏明拱了拱手,躬身而退。
帶著可兒回到書房,雷雲靜靜踞坐在書案旁,單手支著額頭,閉目養起神來。
片刻之後,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;不多時,書兒與畫兒二女盈步走了進來。
「奴婢見過公子……」二人立住身姿之後,盈盈施了一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