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令人欣慰的是,整個酃縣城依然牢牢地掌握在劉琦大軍手中,黃忠的攻城將士雖然英勇,卻始終沒有站穩城頭。
這一點讓黃忠感到尤其鬱悶,他為將二十餘年,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等怪事,自己明明已經用強大的弓箭手壓制住了對方城牆上的守軍,明明手下精銳悍勇的軍事已經登上了對方城牆,卻依舊沒有攻下對方的城池,而己方的勇士卻永遠的留在了對方的城牆之上。
無奈之下的黃忠只好下令收兵,命人到臨湘搬取援軍,準備另想計策攻城。
而當黃忠退回大營之後,才知道守衛北城牆的敵軍士卒竟然達到了一萬餘人,而且這一萬人全都是荊州精銳,而守衛南城牆的卻只有不足一萬的老弱病殘,但僅有這一點力量,卻牢牢的防禦住了劉度和趙范一波又一波的進攻,劉趙聯軍在付出了近三千人的傷亡代價之後,只能無奈宣布退兵。
「真是飯桶。真不知道劉度和趙范究竟是如何當上大郡太守的,以三倍於敵的兵力,而且對方還大多是老弱病殘,竟然都沒有攻上對方的城頭,此二公之無能,可見一斑。」黃忠不由得破口大罵,如果劉度和趙范就在眼前的話,他甚至都有直接將他們活活掐死的衝動。
雖然成功守住城池,這一次劉琦大軍造成的傷亡也的確十分慘重,近三千精銳的荊州勇士就這麼喋血城頭,這讓接下來對於成功守城的慶祝變得死氣沉沉,缺乏應有的歡樂氣氛。
無數的袍澤就這樣永遠離開了他們,那些人是倖存者的兄弟、同鄉、親戚甚至是師長朋友,可是短短的兩個時辰,他們就永遠的離開了,離開自己熟悉親熱的袍澤,敬畏的將帥,他們做到了一個軍人應該盡到的責任,也實現了自己捨生望死、保家衛國的錚錚誓言。
但是這些活著的人心中都是無比的沉重。
劉琦讓人把所有戰死的荊州軍的屍首搬到一起,又起了一個大坑,將他們火化之後又埋到了大坑裡,劉琦親自向他們致祭,沉痛地說道:「眾位兄弟,你們為了國家社稷而應湧現出了年輕的生命,你們的犧牲有如泰山之重,荊州人民不會忘記你們,廣大將士不會忘記你們,我劉琦也絕不會忘記你們,我定當率軍收服三郡,還你們一個和平的荊州,甚至是一個和平的天下。」
劉琦含著淚,念下了祭文,又獻上祭酒,隨即命人登記造冊,把所有戰死的將士名字一一記錄,然後對他們的家屬進行撫恤,承諾他們的家屬可以得到土地一百畝,並且保證他們的家屬在三代之內免徵捐稅。
劉琦這話讓在場的所有將士都感到心中一陣溫暖。在這亂世,人命不如雞狗,作戰的士兵更是被當成草芥一般,唯有一些名將才願意厚待士兵,但是能夠像劉琦那樣對士兵的生命如此尊重的,可以說是絕無僅有,他們所看到的這個年輕將領,對待那些陣亡的士兵竟然是如此的真誠,就好像那些喪命的,都是他的親人一般。而這樣的表現卻讓大家看不出來有一絲是在作偽。
如果是一兩個人看不出來,那還有可能是在偽裝,但是上萬人都看不出來,這除非證明對方是一個心機特別深沉,特別擅長偽裝的人,否則絕對可以認定他的內心充滿了真誠。
而根據與這位年輕將領多日的接觸,所有人都完全排除了前一種可能,所以,大家一致認定,這位年輕的主將的確是對那些陣亡的將士表達了自己最大的誠意,絕對不只是做給他們這些活著的將士看的。
所以,他們的臉上全都湧現出了一股驕傲和自豪:我們的將軍能夠如此尊重我們,能夠詳細的安排好我們的身後之事,甚至連三代之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,我們就算是死去,也真的沒有任何遺憾了,能夠跟隨這樣的主將,我們真的願意為他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
而就在這時,從沅南城東城門外悄然走出來一支萬餘人的隊伍。兩個小將率領著這支大軍,直直的向著益陽城的方向趕去,然後在即將到達益陽的時候忽然偏離了方向,越過茫茫山區,直接向著酃縣的方向急趨而去。
「黃先生,你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把握?這可是數百里茫茫大山,我們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的。」那名二十歲左右的主將對著一名頭髮發黃,面色微黑的俊美文士,疑惑地說道。
「嘿嘿,霍軍侯就放心吧,我這可是從戰國時期的司南改進而來,對於方向的把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