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因騎兵大多都在城外,用一雙腿根本就趕不上去。
而此時城內百姓早就被喊殺聲驚起,不少忠於漢室的忠義之士聽聞聯軍將到,無不暗暗竊喜,當然也有一些人,在暗觀局勢,等待時機。
這時,四更才過一半。於此同時,城內校場的西涼兵也已被殺聲吵醒,聽聞有敵人來襲,一眾將士先是嚇得面色大變,但聽說敵人不過數百人,如今更被殺散,在城中四處遊走時,那些將士不由紛紛震色。
「不過是一群過街老鼠,何須這般大驚小怪,須臾之間,便能將之除盡!」
「話雖如此,但賊人在城內虛張聲勢,但恐不少心懷不軌之人,會趁機發作,由其那衛家,乃外戚名門之後,其少主衛仲道雖為儒生,但脾性剛烈,當初牛大都督為了安撫衛家,還得百般安撫他。此下牛大都督不在,就怕沒有人壓製得住他!!」
「這話說得對,除了剿滅那些賊人外,當速派一軍前往監視,以防萬一!!」
那些將領商議一陣後,立即各引兵馬而去。
另一邊,在城東處的衛家宅院裡,卻是早就堆滿了人,正見各個都是身強力壯,裝甲甚至比起西涼兵還要精良。
這些人除了衛家的族人外,就是衛家平日豢養的食客和心腹,莫約一看,衛家左中右三個院子裡全都堆滿了人,近有上千人以上。
「報!少主,剛才蔡家的人說了,兩家早結秦晉之好,自當共同進退!!」這時,一個漢子匆匆趕來向一個身形略顯消瘦,面色蒼白,身穿華服錦袍,若非臉上有些病態,卻也是美少年。
「蔡大人當初為表決心,寧願拒絕董賊的高官厚祿,辭官回鄉。今日更願出手相助,與我衛家一同抗賊,我衛仲道深感敬佩!」此人正是衛仲道也,這下聽罷,也不敢蔡家的人看沒看到,先拱手一拜,以表敬意。
「少主!我倒看不必急於成事,外頭的人適才回報,說殺入城內的聯軍好像就只有寥寥數百人,而且此下更被殺散。我就怕這時牛輔的奸計,故意引出我衛、蔡兩家,趁機除之。到時,他就可放心坐擁河東了!」受聘於衛家的一個謀士,急聲說道。
衛仲道聽了,卻是淡淡一笑,眼神里閃爍出智睿之光,道:「不!衛、蔡兩家乃河東世族大戶,深受百姓敬仰。當年我衛家興盛之時,河東百姓無不富裕,全是依仗我衛家照顧。另外,河東極多名士皆乃蔡老的學生。牛輔這人看似粗鄙,實則細心得很,一旦他向衛、蔡兩家動手,那麼失去人心的他,在河東便將寸步難行。更何況如今天下局勢,對董豺虎十分不利。河東乃三輔門戶,因此牛輔絕不敢將河東置於險境之中。」
「少主聰慧,小的敬服。」那謀士一聽,畢恭畢敬地一拜,滿臉敬色。
卻說衛家興於孝武思皇后衛子夫時期,後來大將軍衛青屢立奇功,使匈奴外族不敢來犯,衛家更成為僅次於劉氏皇室之下的大世族,到了冠軍侯霍去病,衛家勢力之大,幾乎掌控整個中原的兵權,就連劉氏皇室也忌憚三分。
雖然如今衛家比起如日中天的時期,遠遠不如,但衛家人無不銘記當年皇恩浩蕩。衛仲道年少有才,更早有決心與董卓決裂,此下眼見董卓處處受北南聯軍鉗制,不久前牛輔更調回大量兵馬會三輔,今夜正好牛輔又不在城中,如此大好時機,自不願就此放過,便是準備好放手一搏!
食君之祿,忠君之事,乃義臣之道也!
「漢雖沒落,但我衛家不能忘恩,願以血軀乃報臣者之道也!」衛仲道仰頭望著漸漸褪去夜色的蒼穹,淡淡地說了一句,話音雖輕,但卻如有萬鈞之重,堅定而不移。
與此同時,卻看在安邑北門城內,親率三十騎眾硬闖郭范近二千餘兵眾的馬縱橫,如癲如狂,手舞龍刃,力發如同虎牛,刃飛之間,暴響不覺,整個如同山海一般的人潮,都被之遽然撼動。
馬縱橫已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,或者是那極度緊張的氣氛,令他絲毫不感覺疲倦,反而似有用不盡的力氣,讓他不斷地衝殺。因為他很明白,一定自己停下,這周圍人山人海一般的敵人,定會瞬間把他給吞沒。
大業未成,人生苦短,難得走上一回,豈能就此喪命!
這個念頭頓起的剎那,馬縱橫精神又震,扯聲怒喝道:「殺~~!!!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