糜芳被陳登笑得臉色連變,心裡更有一些忐忑不安。這時,陳登忽然停住了笑聲,並且帶著幾分冷厲的神色盯著糜芳,悠悠而道:「幽州屢年兵難,又常有鮮卑、烏桓等外族侵犯,因此幽州境內各郡各縣理應存糧無多。可劉皇叔如今卻有足夠的糧食大舉兵馬,雖然說主公也有數千擔糧食資助,但只是杯水車薪,若無人暗中支持,這可就怪了。」
陳登此言一出,糜芳的臉色剎地黑沉起來,忽地冷笑幾聲,卻也不懼陳登揭發,淡然道:「竟然元龍已有發覺,我也不必再隱瞞下去。沒錯,背後資助劉皇叔的正是我們糜家。劉皇叔不但仁德兼備,並且愛惜部署,更有雄才大略,再有他乃漢室之後。昔日他時運不濟,乃未遇風雲也,如今他占據幽州,日後再領青、徐之地,必如龍乘風雲而躍,一鳴驚人!!我觀元龍之才不遜色於皇叔身邊的田國讓、沮廣平,皇叔對元龍也是讚譽有加,倘若元龍願與皇叔共同進退,我敢保證元龍不但能保全陳家的家業,而且還能使你還有陳家更上一層樓!!」只聽糜芳道道喝詞擲地有聲,面色肅然。
陳登笑了笑,他早就知道這糜芳表面上看似正義泯然,為人樂於好善,實則是個貪圖名利之輩,若非看在陳、糜兩家素來交好的份上,他肯本連個正眼也懶得給這種小人。
「呵呵,那還是在承蒙皇叔的厚愛了。不過我這人就是賤骨頭,當年我父得罪了十常侍,卻是主公竭力相保,我陳家才得以保住。主公大恩大德,我陳家沒齒難忘,因此只要我陳yuan龍尚且在世一日,就絕不會讓一些宵小奸佞之徒禍害徐州!!」陳登說到最後,身上驀地散發出可怕的氣勢,糜芳一時被懾得不由渾身肉緊,見陳登目光凌厲,也不示弱,連忙抖數精神與之對視起來。
兩人目光交接,誰人心中有鬼,很快似乎就有了答案。在陳登的目光之下,糜芳只覺心裡瘮的慌,冷哼一聲,甩袖就走:「不知好歹,就當我沒說過罷!!」
「糜將軍好走,不送!」陳登燦然笑道。
少時,糜芳離去。陳登的笑容才漸漸僵硬起來,旋即換了一張滿臉惆悵的神容,吶吶而道:「誒,都是一群豺虎之輩啊。徐州莫非真的難以保住耶?主公啊,主公,眼下我該如何才能報答你的大恩啊……」
就在陳登話音一落,忽然外面有人求見,陳登聽了不由精神一震,連忙喚入。
少時,一人快速走進,跪下便道:「正如少主所料,那張闓和孫幹家裡面的人這些日子手頭一下子闊綽起來,家裡都是置辦了不少東西,那張闓的妻子,還購買了大量的金銀珠寶。」
「果然如此!」陳登聞言,心頭暗暗一叫,然後不由又沉色思索起來:「竟然如此,那收買張闓、孫乾的又是何人呢?依今天糜芳與兩人的表現來看,應該不會是糜家。張闓、孫幹這兩人胃口不少,要買通這兩人可不簡單。除此之外,到底還有誰有如此大量的錢財?」
「莫非是!」陳登心頭陡地咯噔一跳,很快就反應過來,腦念電轉道:「難怪今日那兩人想方設法要拖延戰事,原來是收了馬家的好處。當年,馬家占據青州,不少世家、商賈和馬家的人一定還有聯繫,通過這層關係,馬家要收買那兩人也是不難!」
想到這,陳登眼神猝地亮了起來,並且快速轉念又腹誹道:「話雖如此,但張、孫皆是曹豹的心腹,恐怕就算我眼下揭發,曹豹一時還不會信,必須收集足夠的證據,但是如此一來,卻要耗費不少時間。只盼在這段日子裡面,不要再生任何禍端才好!」念頭轉罷,陳登也不由緊張起來,快速與其心腹吩咐如此如此。那心腹似乎也明白眼下正是危急關頭,連忙肅色領命,隨後便快速地離開了。
於是,一連過了兩日,曹豹依照孫乾的建議,都是發兵試探。把守歷城的張頜以及其兵部,倒是不見弱勢,曹豹每逢發兵,張頜都主動率兵出戰,反把曹豹以及其麾下將士殺得鎩羽而歸。
曹豹見張頜威猛,膽怯心驚,身旁又有張闓、孫干教唆,自是不敢輕易舉兵而戰。
第一千九十四章 陳登之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