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隻勁箭在黑霧中織成密不透風的漁網,插在沒有絲毫準備的曹兵身上。正在濃煙中奔跑掙扎的曹兵中箭者十之七八。連諸葛誕自己左臂上也貫穿一箭。
這下士兵們也等不得他下令了,一窩蜂的向城下跑去。這些人或許不怕死,但煙熏的苦楚比死還要難受,卻是受不了的。
郝昭的百輛弩車和文丑分派的兩萬弓弩手,並不瞄準,只是向濃煙中密集突射,射了五輪箭矢後,就停止下來。二十名特種兵,以濕布蒙臉,眯縫著眼睛,用帶著倒鉤的鐵鎖攀爬光滑的城樓,在黑霧濃煙的掩護下,成功進入毫無戒備的陽武城。別說此刻城樓上沒有守軍,就算有也沒用,大家誰也看不到誰,分不清敵我。
特種兵戰士憑藉著自己敏捷超群的身手,和從嚴酷訓練中得來的肺活量,屏住呼吸,從城頭下到城中,在黑暗中憑著記憶的路線接近城門。
張郃和文丑帶著黑龍騎,正在城門外等著呢,他們眼前也是烏漆麻黑什麼也看不見。聽到厚重的城門發出一陣轟隆響聲,有人喊道:「弟兄們,快進城,快。」
張郃大喊一聲,第一個帶頭殺進去。因為城中濃煙滾滾分不清敵我,所以賈詡只讓黑龍騎參戰,意思就是說,凡是沒騎馬的都殺。沒辦法,只能這樣了,誰讓咱視線受阻呢。
諸葛誕聽到城門一陣喧譁,知道敵人已經趁著濃煙攻進來了,可他沒辦法,士兵們一個個熏得直不起腰來,閉著眼睛在地上嚎叫,沒幾個有戰鬥力的。他自己也覺得身上像抗著幾塊土坯,腿腳和後背都重的不得了,連懸在腰上的劍都勉強抽出來。
黑龍騎雖然濕布蒙臉,也挺難受的,士兵們都想速戰速決。於是沒有給誰投降的機會,只要看到人影就是一刀過去。諸葛誕拼命嘶喊著帶著少數幾百士兵負隅頑抗,迎著黑龍騎衝過去,被急於完成任務的黑龍騎戰士無情的報銷掉,連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。諸葛誕也稀里糊塗,不知被誰端掉了腦袋。第二天打掃戰場的時候,徐庶發現了他穿著鎧甲佩劍的屍首,不免大哭一場。命人找尋頭顱。縫好了,就地安葬,然後派人通知諸葛瑾知道。我親自寫了封信,連說迫不得已,實屬誤殺,希望諸葛先生節哀順變。諸葛瑾雖然悲傷,卻通情達理,兩國交戰各為其主,死傷在所難免,表示可以理解。
但是遠在隆中的諸葛孔明先生卻潸然淚下,很是憤慨——大呼:「吾兄休矣,吾兄休矣——」
諸葛瑾和諸葛誕的感情很一般。可諸葛亮不行。他從小和諸葛誕一起長大的。諸葛亮十二歲的時候,父親諸葛珪病逝,那個時候,十九歲的諸葛瑾在洛陽上大學,攻讀研究生呢。他可以自食其力,諸葛亮不行,他和母親還有姐姐投靠了叔父諸葛玄。這個諸葛玄就是諸葛誕的老爹。從那時候開始,諸葛誕和諸葛亮就在一起相依為命,日子過得也是顛沛流離,像喪家犬一樣。從山東到揚州,又從揚州到荊州,投靠了袁術投劉表。叔父諸葛玄一家可算是他的大恩人,沒有諸葛玄哥們早就翹了,也說不定。所以諸葛亮對諸葛誕的感情也不比諸葛瑾差多少。如今殺了他大哥,他豈能善罷甘休——
也不知道那個養的把諸葛誕給剁了,這不是給老子惹禍嗎?他那個兄弟是好惹的嗎?想想就彆扭。真想下一道命令,誰他ma的殺了諸葛誕,賞一百刀,全家充軍。方才解恨。
諸葛誕手下的幾千人jin不住黑龍騎一頓砍殺,沒多一會兒就死的差不多了,有沒死的便趁著濃煙逃出城去,就是不投降。兩處木寨中的曹軍,聽說陽武陷落,諸葛誕陣亡,合兵一處來拼命,被氣勢如虹的河北軍殺的大敗,張郃指揮作戰本來想招降的,可這些人都是犟驢,寧死不降,無奈全都送去給閻王爺發落了。
一夜的大風把柴草燒成的黑灰全部送入城中,給陽武城蒙上了一層灰色。樹是灰的,城牆是灰的,屋頂也是灰的。
第二天天氣晴好,天空渾然明藍,閒閒的白雲在天空飄過,仿佛碧海中的幾片浮冰。焦灼的陽光照人肌fu。鎧甲在陽光下放光發熱燙手。午後的炎熱與心思的焦灼使我滿頭滿身都是汗。
特種兵隊長裴豹正站在我面前的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下,周圍有很多的士兵在搬運屍體,收拾戰利品。
裴豹的外形像一頭豹子,背部的側形很厚,但腰細。肩頭圓圓的,他低俯不敢抬起來的臉帶著濃
135第一百三十五章諸葛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