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不減,一路獻著殷勤,看得秦耀搖頭不止。
來到廄置,劉備正好扶著已經醒轉的單福下樓。
單福的面色有些蒼白,對於劉備的攙扶,幾度婉拒都被劉備的溫柔化解後,便也不再掙扎,接受了劉備的好意。
「仲景先生,這是要走?」秦耀問道。
張機點了點頭:「單福小兄弟已無大礙,身為醫者,自當懸壺救世,我當離去,救助更多的人。」
秦耀深吸一口氣,還是攔住了張機的去路。
「小兄弟,此舉何意?」張機眉頭微皺道。
「仲景先生勿怪,實在是小子有一言,想道與仲景先生聽。」
張機見秦耀面色不似作偽,便放下了藥箱,認真道:「小兄弟但說無妨,張機洗耳恭聽,但還請快些,這潁川一地,還有許多病人等待我去治療。」
秦耀點了點頭,問到:「以仲景先生一人之力,可救治整個大漢否?」
張機愣住,心想這是什麼鬼問題?
當即搖了搖頭:「小兄弟說笑了,大漢如今動亂不已,潁川一地算是平和,卻也不是張機一人之力能夠救過來的,張機只求儘自己的綿薄之力,為這世間芸芸眾生,做出一份貢獻。」
這時,坐在一旁聽著二人討論的劉備和單福等人,也是面露崇敬。
這位醫者,真乃是醫者仁心的典範。
秦耀聽完回答,繼續追問道:「那以先生之見,倘若想救下整個大漢,需要多少醫者?」
張機嘴巴抽了抽,已經有些不想跟面前這個長得好看,腦子卻有些不正常的人討論了,搖了搖頭回答道:「大漢患病者無數,適逢亂世,難民無數,恕機無能,不知多少醫者可救!」
秦耀冷笑一聲:「仲景先生此言差矣,無論有多少醫者,都救不了如今病入膏肓的大漢,能救大漢的,亦非醫者,大漢所患之症,非瘟疫、非戰亂,而是人心!」
張機愣住,一旁面色蒼白的單福也愣住,身後的石韜更是驚立原地,嘴角發顫。
「我問先生的,非是救天下患者需要多少醫者,而是想救這天下蒼生,救這個病入膏肓的大漢,以醫者之力,縱使再多,可醫否?」
聲音振聾發聵。
張機依舊發愣,嘴角喃喃道:「大漢所患之症,非瘟疫、非戰亂,而是人心,人心……不可醫,大漢亡矣?」
「先生慎言!」秦耀提醒道。
張機驚醒,面露惶恐,見周圍幾人均是面露深思,這才鬆了口氣。
自己這是怎麼了,怎麼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。
以往懸壺濟世的信念得到了動搖,張機苦澀地想到,縱使以自己的能力,救下一千,救下一萬,對於已經病入膏肓的大漢而言,也是無濟於事啊。
「以公子所見,我等醫道之人,於整個大漢無益也?」張機落寞道。
「先生此言又差矣!」
「醫者仁心,我對先生這種懸壺濟世之人,敬佩異常,然諸如先生之輩,所行之事,只為治標,而大漢所患之病根本,卻難以根治!」秦耀認真道。
張機雙眼放光,拱手道:「敢問公子,如何治本?」
秦耀看了一眼劉備,微笑道:「想行治本一事,則需擇一明主,為其納天下善學之士,從醫道之專,蓋明主所轄土地,使其無病無災,如此,明主所轄之地越廣,則得以救治之人越多,待到明主收復大漢萬里河山,萬千醫者入世,方可治本!」
張機的眼睛更亮了:「公子所言,如醍醐灌頂,令我茅塞頓開,敢問公子,天下誰當得明主,機欲往其麾下效力,傳醫道於世,救治天下蒼生!」
秦耀大笑:「仲景先生所尋之人,遠在天邊近在眼前!」
說完,指向一旁的劉備。
張機震驚,看向劉備,忙起身問到:「敢問足下高姓大名。」
劉備深吸一口氣,理解了秦耀剛剛的舉動的用意,肅然道:「某乃漢室宗親,中山靖王之後,孝景帝玄孫,劉備,劉玄德!」
「可是那汜水關溫酒斬華雄的關羽義兄,虎牢關三英戰呂布的劉備,劉玄德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