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族子弟環護在周身,性命自保無虞也。」郭汜來了勁,他說著說著,越發覺得竄回涼州這件事,既是可行又是不錯。
「我們到了涼州,涼州天寬地廣,且是我們熟悉的故土,可招誘豪傑、羌胡助陣,到時候同劉璋小兒再一決雌雄。」
「哼。」李傕輕哼了一聲,他對郭汜的話十分的不屑,郭汜說起來動聽,但說到底是一廂情願,把事情往好處想。
李傕剖析道:「你我說是竄回涼州,可在涼州豪傑眼裡,你我是竄逃回的涼州,不過是一敗軍之將爾,到那時,哪會有人助陣你我,只怕是人人嫌忌,說不得涼州有豪傑想借你我的項上頭顱,去向劉璋小兒換取千金、封侯的賞賜。」
這是一段大實話,正所謂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難,而涼州豪傑,大抵是沾染了夷風,見風使舵的本領一流,逆勢而上的勁勢卻是沒有的。
郭汜聞言,喃喃不再出聲,李傕的話很有道理,他無法反駁。
「而且說不好,就在我們從長安竄回涼州的路上,我們底下的親族子弟,見著我們走投無路、窮困潦倒,會對你我起了殺心,有心借著你我的頭顱,換取千金封侯的富貴。」李傕冷冷的道了一句,這一番話表明,他竟是對自家的親族都不敢相信。
郭汜面色有些難看,他對李傕的話很是不喜,但他不得不說,李傕描繪的未來有很大的可能性,底下的親族子弟,難保會有人生出對富貴的貪婪,把刀子伸向他,畢竟劉璋小兒明言只要他和李傕的人頭,其餘降者不問。
「那你我如何是好。」郭汜攤開雙手,他仿佛被逼到了一個死胡同里。
「堅定守住,伺機翻盤。」李傕道出了八個字,定下了他們後面行事的大略方陣。
說到堅守,郭汜想起了蜀軍的飛石車,他憂慮道:「蜀軍飛石車怎麼料理,飛石一百五十步,且能砸到城頭之上,我們只能挨打不得還手,這三五日下來,軍中士氣只怕不振。」
「把毛氈掛在城牆上,用毛氈的軟綿來抵消飛石的衝擊力。」李傕道出了他想好的對策。
郭汜聞言面色一喜,他撫掌道:「還得是你啊,稚然。」
就在李傕和郭汜商談之時,一名親衛自帳外通稟了一句,而後在獲得李傕和郭汜的同意後踏入帳內,向李傕和郭汜稟告道:「稟將軍,城外來了一隊人馬,言是昨夜戰敗被俘,今早得蜀軍寬宥釋放,彼等心向涼州,如今返回長安助陣。」
「夏都尉遣我來請令,是否要放彼等入城。」
李傕和郭汜聞言,二人不自覺的對上了一眼,眼中儘是狐疑。
郭汜立即問詢了一句:「可瞧見他們的模樣,是不是真的是我麾下的士卒。」
「這些人抵近城門不遠,夏都尉瞧了個仔細,其中有不少熟面孔,卻是我軍中士卒。」親衛有問有答。
郭汜臉上狐疑之色稍稍消減,他點了點頭道:「既是我麾下士卒,那就先放進城來。」
言罷郭汜朝著李傕笑道:「劉璋小兒假仁假義,竟是釋放了這些人,卻不知這些人心向我涼州,兜兜轉轉返回了長安城,又即要同劉璋小兒相抗。」
這裡親衛聽得郭汜的命令,他正待領命,可李傕擺了擺手,止住了想領命而去的親衛。
「怎麼了,稚然,有什麼問題嗎?」郭汜面露疑惑,他不知道李傕緣何阻止了他的命令,歸來的即是他軍中的士卒,自當放入城內才是。
李傕揪然著面色,他眉宇間的狐疑甚重:「阿多,你不覺得不對勁嗎?」
「有什麼不對勁的。」郭汜為人小憨,神經有些大條。
「這些被釋放的俘虜會返回長安這件事,你覺得劉璋小兒會猜不到嗎?就算劉璋小兒猜不中,那賈文和會不進言嗎?」李傕一雙眸子精光閃耀,仿佛看穿了一切。
「這是一個陰謀,八成還是出自賈文和之手,想必是賈文和出謀劃策,讓劉璋小兒釋放這些俘虜,這些人中說不得摻入了一些蜀兵,我們若是大開城門,這些人必然會趁機發難,奪取城門。」
「夏育看了,這些都是熟面孔。」郭汜反駁了一句。
李傕冷笑一聲:「熟面孔!」
「昨夜被俘到今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