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譚回瞪了他一眼,反問道:
「不讓他們留守,難道要你去留守嗎?」
蔣奇先是一愣,旋即領悟了袁譚用意。
陳宮和郝萌畢竟是呂布舊部,跟臧霸一樣皆為降臣,並非袁家嫡系,屬於「可犧牲」的那部分人。
袁譚讓這二人留守下相,本來就有叫他們做棄子的意思。
至於陳登,雖然也非袁家嫡系,但畢竟是徐州大族出身,影響力巨大,留著還有大用,自然不能留下來跟陳宮一樣做棄子。
「末將明白了,末將這就去傳令!」
蔣奇飛奔而去。
袁譚這才臉色好轉,目光望向了下相城方向,輕嘆道:
「陳公台,若伱真有本事,以三千兵馬守到吾收攏敗軍,捲土重來,那就證明了你確實乃王佐之才。」
「到時我袁譚,必用你為心腹,對你言聽計從。」
「若不然,你就別怪我把你當棄子了。」
喃喃自語過後,袁譚再無遲疑,打馬揚鞭,埋頭繼續狂逃。
…
下相城頭。
陳宮,郝萌,陳登幾人,正齊聚於城頭,翹首南望。
幾人名為袁家臣子,實則卻是「各懷鬼胎」。
「五千鐵騎,戰力非同小可,玄德公此前還未與如此龐大的騎兵交鋒過,不知這一戰結果會如何?」
「玄德公既然敢向袁譚下戰書,莫非那蕭景略,當真神通廣大到,有破袁家鐵騎的奇謀妙策?」
陳登眉宇間閃爍著猜測不安,內心之中,卻在盼著劉備能取勝。
陳宮的眼神,亦是涌動著同樣的忐忑,但心中所想,卻與陳登截然相反。
「也許是我多慮了,那蕭方再神機妙算,面對五千鐵騎也會束手無策吧。」
「這一次,希望天佑袁家,能讓這袁大公子取勝…」
陳宮一聲輕嘆,抬頭望向蒼天,心下暗暗祈禱。
突然。
城頭守軍們,一片騷動,紛紛指著南面大叫起來。
「公台先生,是我們的旗號,是大公子回來了!」
郝萌指著南面,激動的大叫起來。
陳宮和陳登神經同時緊繃起來,不約而同的瞪大眼睛,向南張望。
果然。
只見無數的旗幟,數以萬計的兵馬,正沿著北向大道,向著下相城匆匆而來。
當看清來軍全貌時,陳登眼中陡然間湧起驚喜之色,陳宮卻是身形一顫,臉形剎那間僵硬。
丟盔棄甲,旗幟不整,隊形雜亂無章…
這分明是大敗而歸的跡象!
「公台先生,這是怎麼回事,這是大公子敗了嗎?」
郝萌也看出了端倪,聲音中已滿是惶恐慌張。
陳宮從僵愕中回過了神來,一聲無奈的長嘆:
「果然不出我所料,大公子啊大公子,你不聽我的勸告,終於還是敗給了劉備。」
「我早提醒過你,不可與劉備決戰,你偏是不聽啊!」
陳宮拳頭狠狠一擊城垛,無奈的臉色中,又湧起深深的惱恨。
那是對袁譚的恨其不爭,對袁譚不聽自己勸告的一種幽怨。
郝萌震驚大駭。
沿城一線,幾千袁家守軍,無不是一片驚嘩。
唯有陳登卻暗鬆一口氣,如釋重負的眼神中,又平添了幾分好奇。
「我的選擇果然沒有錯,袁家雖強,卻註定不是玄德公對手,這天下早晚要為玄德公所得。」
「只是,不知玄德公用了什麼手段,竟能破了袁譚的五千幽燕鐵騎?」
陳登指尖捻著下巴,眼眸中透露著深深的好奇。
眾人震撼無措時,大隊的袁家敗軍,已蜂擁北上而來。
但他們卻並沒有入城,反倒是繞城而過,繼續望向逃竄而去。
「公台先生,現下咱們可該如何是好?」
緩過勁來的郝萌,急切的衝著陳宮問道。
陳宮深吸幾口氣,強壓下了翻騰的心緒,無力的嘆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