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知必死無疑的曹植,此刻終於放棄了哀求,扭過頭來悲憤的瞪向馬超。
「馬超,你個大秦叛賊!」
「你不忠不義,背叛我大秦,害死了那麼多曹氏族人,今日還想害我!」
「我父皇不會放過你,他早晚必會殺了你,殺了那大耳賊,為我報仇雪恨~~」
曹植眼目腥紅充血,如野獸般咬牙切齒的悲憤咆哮,憤恨詛咒著。
馬超嘴角卻揚起諷刺,冷冷一笑:
「曹植,你自詡為天才,我看卻愚不可及,連這天下大勢都看不清楚。」
「誰都知道,天子滅秦誅曹,乃是大勢所趨,無人能夠逆轉!」
「你竟然還在幻想,你父曹操為你報仇?」
「可笑,當真是可笑之極啊!」
馬超一通嘲諷後,眼眸陡然一聚,殺意如潮水般奔涌而出。
「黃泉路上,跟你那幾位兄弟叔伯安心等著吧,用不了多久,我就會送你父曹賊,送你們曹氏滿門去與你團聚!」
手中環首刀高高舉起,挾裹著他滅族之恨,滿腔的復仇怒火,憤然斬下。
「馬超——」
悲叫聲戛然而止。
曹植人頭落地。
…
晉陽城。
滿城人心惶惶,流言蜚語四起。
「你們知道不,昨夜那位驃騎將軍灰溜溜的逃回了晉陽城,只帶回了幾百人馬。」
「才幾百人馬?他不是帶了兩萬兵馬嗎,難道全軍覆沒了?」
「我聽說是他在平陶被漢軍追上,兩萬大軍全軍覆沒,連那位陳留王也死在了平陶。」
「太可惜了,那兩萬多兵馬,有一半都是咱并州人啊。」
「唉,咱們自歸了秦了,比當年在魏國還慘,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。」
「快了,秦國守不住晉陽,并州早晚會被那漢家天子拿下,到時就有好日子了。」
「也對,他兩萬兵馬死光了,還拿什麼來守晉陽城?」
…
一城士民是竊竊私議,漢軍還未殺到,人心已瀕臨瓦解。
州治之內。
曹仁鐵青著一張臉,枯坐在上位,以手托額眼眸緊閉,一言不發。
大秦驃騎將軍,曹家第一名將的氣勢已蕩然無存,只有一身的悲涼落寞。
平陶一役,兩萬大軍死傷殆盡,他只帶了五百餘人,如喪家之犬般逃回晉陽。
這一場慘敗,徹底打垮了曹仁的精神意志。
「驃騎將軍,現下不是灰心喪氣之時,劉備隨時將率大軍殺奔晉陽而來。」
「將軍必須振作精神,早做打算才是,絕不能就此頹廢呀!」
荀攸苦著一張臉勸說提醒。
曹仁精神稍稍振作幾分,無力一嘆:
「那你說說,到了這般地步,吾還能做些什麼?」
荀攸深吸一口氣,正色一拱手:
「唯今之計,或守或走,只有兩條路可走。」
「我兩萬兵馬已損失殆盡,光憑几百人是不可能守得住晉陽,唯有即刻將上黨,雁門等地鎮守,全部收縮回晉陽,集結全部并州軍團死守。」
「這第二條路,便是即刻集結兵馬,棄并州向西,經由西河郡過黃河,退回關中與陛下會合。」
「時間緊迫,驃騎將軍當速做決斷才是,否則一旦為劉備截斷西退之路,我們就別無選擇了。」
曹仁心頭一震,騰的站了起身來,負手立於地圖前,陷入權衡沉思中。
身後眾將們則議論紛起。
多數人皆認為,哪怕集結餘下五萬兵馬,也不可能守得住晉陽城,早晚全軍覆沒。
死守晉陽是死路一條,何如存人失地,率殘存兵馬退往關中,為秦國保住這五萬珍貴的將士。
眾將的議論對曹仁不可能沒有影響。
先前他確實想堅守晉陽,乃至於并州,熬到曹操殺入河東,逼迫劉備退兵。
平陶一役,卻擊碎了他的幻想,令他的意志大為動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