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稻米飯香,不粗糙,娃吃了也好長高。」
「我也要吃稻米飯。」
「我也要,要長高。」
孩子們聽阿娘這樣說,都七嘴八舌的說。
「我們還可以在水稻地里養魚,你們想什麼時候吃魚都有,比你們手臂還粗的魚。我們可以做滑溜溜的魚丸,香脆的炸魚排,甜甜的糖醋魚,干煎……」
霍香梅還沒說完,就聽見一哧溜的吸口水的聲音。
霍老爹和許三郎都認為霍香梅饞魚肉饞到瘋魔了,家裡這兩天的小魚仔沒能滿足她。這水稻里養魚都想出來了,不過她說的似乎很好吃的樣子。
「阿娘,甜甜的,是甚麼?」小七坐在許三郎懷裡問。
甜甜的都不知道?
「阿娘,甜甜的好吃嗎?」小五小六也疑惑的問。
「就是糖那樣的。可好吃了,我還小的時候吃過。」才五歲的小二吸了一口口水說。
「二兄你甚麼時候吃糖,不給我。哼!」小三癟癟嘴,想要哭。
「你也吃過,你不記得了?阿麼給的。」大娃趕緊說。
小四眨眨眼,我也不記得了。
「以後都給你們買。」阿麼是許三郎的阿娘,許三郎的漢子心都酸了,孩子連糖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,小的估計阿麼長什麼樣慢慢也不記得了吧。等過兩年,日子好過了,還是得回去找找,看能否把阿娘的骨灰拿回來重新安葬。
「阿爹真好!」
「等小麥收了,阿娘給你們做麥芽糖。」霍香梅許諾。
霍老爹覺得自家閨女嫁人之後變化好大了,不過也是嫁人到現在都已經五年了。
逃難前三年,劉家也不喜歡自己上門去看,也不高興閨女回來娘家,三年也就三朝回門,還有過年初三回來。
人家閨女都是初二上門的,可這劉家女婿看不起自己,都是初三才回。都是匆匆忙忙的,就走了,飯也從不在自家吃。
如果不是自家老爹和劉家老太爺在世定下這門親,就算天天吃糠咽菜,也不會捨得這唯一一個閨女嫁進他家。
後來劉家村發洪水,閨女剛剛好滿月第二天按禮節帶著孩子回娘子,否則自家就再也看不到了。
「我還不知道你會做糖,這可是門好手藝,你家家傳的?」許三郎驚訝的說。
「她姥娘家以前做這個,她估計是去多了就會了。」霍老爹眯著眼睛回想自己婆娘還在的日子。
「唯唯。」連藉口都不用想了,霍香梅高興的應著,趕緊轉移話題,「那還有那十八畝旱地呢?」
「先緊著水田,旱地有五畝也可以種豆,其他五畝都是草,要清理花費功夫太多,咱們家沒牛。」
「那裡正有說有牛租賃嗎?」這沒牛的,就算是水田也干不過來啊,自己老的老,小的小,就許三郎一個正當齡的勞力。
「里正說先上去領種子看看情況。」
「那還有八畝沙地呢?」
「那沙地種蹲鴟兒,那頂糧,管飽。」霍老爹一語下定。
蹲鴟兒什麼來著?霍香梅表示不懂。這時也不能不恥下問了。
「行,就種蹲鴟兒。」許三郎同意了,「那五畝如果最後開了就種稗子,家裡到時候養雉子或者小豚都可以省糧食。」
看著孩子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,小五小六小七都已經睡著了,趕緊停止聊,分別把孩子抱回房子,讓許三郎給霍老爹倒水洗腳,霍香梅則給孩子擦擦臉和腳趾。孩子哼哼的喊著,像一群可愛的小豚。霍香梅覺得這生活似乎有了盼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