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業揚的話,笑容恬靜。
張業揚心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。
「要不我們往裡面走走,我剛才去轉了一圈,那裡樹緊挨著,可以擋一擋風。」
「也好。」沈安安跟著他往裡走了一段,不算很遠,忠叔和墨香跟在身後。
張業揚也十分有分寸,距離沈安安有三步之遙。
「我」張業揚只要一和沈安安說話,一張臉就紅的厲害。
沈安安輕輕接口,「便是張公子不遞信,我原也是打算見一見張公子的。」
張業揚一怔,眸中浮上無限歡喜。
「那日從寺廟回去,我就將和你的事告知了我爹娘知曉,你延遲上任的事兒,也是我爹的意思,很抱歉,沒有事先與你商量,妄自做主。」
沈安安微微福了福身,張業揚趕忙搖頭,「你別這麼說,我我一個窮書生,能得姑娘另眼相待,是業揚的福氣。」
起初他想留京,就是為了她,如今不管留下還是離開,只要能和她在一起,都不是那麼重要。
他心中忐忑不安,「沈大人」
「我爹同意。」沈安安說完在張業揚歡喜的朝她看來時,故作羞澀的垂了垂頭。
「張公子不必憂心。」
張業揚唇抿的很緊,「沈大人不嫌之恩,往後有機會,我必相報。」
他拱手,深深鞠了一躬。
沈安安揚了揚唇,「往後都是一家人了,你不必如此。」
沈安安面色如常,張業揚一張臉卻紅的滴血。
「你說的對。」
往後,就是一家人了。
數日過去,如今他腳步還有些虛浮,不真實的恍若在做夢一樣,那般美好尊貴的女子,當真願意接受他。
「張公子。」沈安安笑容斂了幾分,杏眸中都是認真,「我憑心再問你一次,你家中可有婚配?」
「沒有。」張業揚脫口而出,十分肯定,「我不曾婚配,只有一個年幼妹妹和姐姐,如今我姐姐也即將嫁人。」
「當真?」
「當真。」張業揚舉手發誓,「我所言句句屬實,當真沒有半點誆騙。」
沈安安點了點頭。
沒有就好,她就怕他家中有婚配,可別到頭來毀了人姑娘姻緣才是。
「沈姑娘放心。」張業揚一臉真摯,「以前沒有,往後我更不會負了姑娘。」
沈安安揚唇笑了起來。
「你且在酒樓住上幾日,等我爹將我們的事定下,你就可以任職了。」
張業揚歡喜點頭,眼中星光點點,圈著沈安安身影,映在其中。
「嘖。」樹林後,幾匹快馬的馬蹄踏踏聲伴隨著簌簌冷風,隱沒在呼嘯中。
李懷言唇側似笑非笑,低聲對一側沉冷陰鷙的蕭淵道。
「你若是像那書生嘴那麼甜就好了,說不定」
話未說完,他衣袖被凌辰逸拉了拉。
抬眸觸及蕭淵深冷可怖的面容,訕訕閉了嘴。
他下顎緊繃著,緊盯著不遠處相對而立的兩個身影,目光如刀子般凌厲。
連帶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。
李懷言垂頭拎起一對灰撲撲的兔子耳朵,那是他今日的獵物,可還來不及仔細欣賞,就被人一把奪了去。
蕭淵拎著兔子,眯眼,朝著張業揚所在的方向丟了過去,兔子在半空中撲騰了一下,剛好落在了一片稍軟些的濕地上。
劫後餘生的它,撒開腿驚慌無比的往前奔去。
與此同時,彎弓搭箭,一氣呵成。
蕭淵頭偏了偏,箭頭瞄準了兔子所奔的方向,突然上移,定在了男子後背心,唇側挑起森冷的弧度。
凌辰逸和李懷言呼吸剎那停滯了,齊刷刷盯著他手中的箭。
女子溫婉恬靜的笑,像加火的柴,讓蕭淵心口的鬱火越燒越旺,攥著弓的手骨節青白,暴著青筋。
隨著兔子越跑越遠,他手指慢慢鬆緩——
最後一剎,他半闔了闔眼皮,箭尖下移幾寸,冷箭裹挾著冷風,泛著寒光,射在了兔子腿上。
第45章 彎弓搭箭